林清竹虽然不是从小在大院长大,十岁才跟随谷秋改嫁而来,时间比较晚,但是在秦之屿出国前来的,他自然知道她。
秦之屿也是刚回国不久,他跟梁家的双胞胎兄妹一起长大,是实打实的发小。三人年纪相同,同年同月分,他是最小的,比梁家兄妹小一周。
更巧的是,他们三个都是在这家医院出生的。
上大学前,三人脚步几乎一至,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关系好得像连体婴。
他高中毕业就出国读书了,梁家兄妹因为其母许芳华职业特殊,保密单位的工作人员子女出国受限,留学或是长时间在国外工作都是不被允许的,就留在了国内上大学。
这么多年,他们三人之间的联系没断过。
“刚回来,上月中旬。”梁问夏眨了眨眼,回忆刚才她和林清竹的聊天内容,“以前在许家照顾清竹的那个陈阿姨生病了,癌症复发,在这儿住院,她每天都来,今天刚巧在门口碰上我。”
看着手里没喝完拿着暖手的红糖水,梁问夏感叹:“清竹这一晚忙上忙下的,帮我挂号,带我看病,还给我点了红糖水喝,本来说好打完点滴去吃砂锅粥的,结果人跑了。”
秦之屿没弄懂兄妹俩说的到底什么意思,疑惑地问:“她跑什么?”
“你问他。”梁问夏歪了一下头,睨一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某人。
秦之屿又疑惑地看向梁成舟。
梁成舟没回答,扭头问梁问夏:“能不能走?”
“不能。”梁问夏一下就蔫了,上前一步,展开双臂趴他背上,嘟嘟嚷嚷:“我现在腿疼腰疼肚子疼,还又冷又饿,走不了一步路。”
小声撒娇道:“哥,背我。”
秦之屿见状,将人从梁成舟背上拉下来,柔声跟她解释:“问夏,成舟在饭局上喝了不少酒,刚来的路上就说胃里烧得难受,别折腾他了,我背你。”
仔细看,梁成舟确实脸色发白,精神也不太好,好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梁问夏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既然都到医院了,要不去楼下挂个号让医生看看?”
“不用。”梁成舟摇头,面对妹妹没平时那么冷漠,说话也要温柔许多,“我回家喝点牛奶,睡一觉就好了。”
“真不用?”梁问夏还是不放心。
梁成舟笑了声,摸了摸妹妹的头,“走了。”
秦之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穿在梁问夏身上,背对她半蹲下,“上来吧!”
“麻烦你了。”梁问夏小心趴上去,身体贴上的瞬间,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耳朵和脸颊都有点儿红,很小声地对他说:“谢谢。”
“想吃砂锅粥?”秦之屿问:“现在去?”
“好。”
……
林清竹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接到了蓝禾的电话,对方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清竹,我刚加完班,快饿死了,陪我吃点宵夜去?”
“行。”林清竹调侃她一句,“你哥不在家?”
“谁管他在哪,看见他就烦。”蓝禾从办公桌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抓着车钥匙去地下车库,边走边问:“我想吃辣的,串串行不?”
“我知道一家老字号,开了二十多年,离你公司也不远。”林清竹问她:“去那?”
“好。”蓝禾打开车门坐上车,启动车子。
“地址我发你微信。”林清竹说完就挂了电话,翻出通讯录跟商家联系预定位子,再把那家店的地址发给蓝禾。
三十分钟后,林清竹开车到达她说的那家老字号串串店,蓝禾倚着车门在马路边等她。
林清竹把车停在她的车后边,拿起放在副驾驶的包,推开车门下车,笑着问她:“这么冷,你怎么不先进去?”
“接个电话。”蓝禾晃了晃手机,眉间微微皱着,明显能看出心情不佳,“我哥问我在哪,什么时候回家?明早想吃什么?”
“你怎么说的?”
“在天上,回不去,吃山珍海味,龙肝凤胆。”
林清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怎么回的?”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烦死了,听见他的声音就烦。”蓝禾挽着她手臂,撇了撇嘴,“他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还管我什么时候回家?他管得着吗?”
林清竹疑惑:“逍遥快活?”
“跟他师妹在医院加班,两人正一块吃饭呢!”
“人在医院救死扶伤,累死累活,忙的昏天黑地还不忘抽空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怼人干嘛?”林清竹好笑地撞了下她的肩膀,面带嫌弃地“啧”了一声:“你呀你!”
蓝禾“哼”一声,扬起下巴,“谁稀罕。”
“我不要他那些没用的关心。”
“我要他喜欢我,跟我在一起,跟我结婚。”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你哥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
“要不,你打直球。”林清竹给她出主意,“直接跟你哥挑明了说,反正他跟他那个师妹不也没正式在一起?你勇敢点,去试试?”
“我不敢。”蓝禾叹气,“说了就等于把路全给堵死了,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我,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
林清竹闻言一愣,拉椅子的手僵住。
确实,对于不能失去的人和事,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谁敢肆无忌惮。
也最好不要肆无忌惮,不然容易后悔。
她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初仅凭着单方面的天真想法,都没先确定一下,就自以为很有把握,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结果就是,她被自己的自以为是撞得头破血流,硬生生断了所有的后路。
她想想都觉得可笑,真不知道她当初的勇气究竟是哪来的。
梁静茹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