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落落每早贪睡,东方珞一连三日早起上班都没看到她,所以第三日他午后就回来了,连带着还有几人送了一套简单座椅,安了一处新窗帘。
等工人走后,莘落落才下了楼。
东方珞站在大厅中央,看着莘落落脚步轻快的下楼,她穿了淡咖色休闲装,似乎要出门的样子。只是乌发披散遮住半张脸,虽然似乎还上了点妆容,但东方珞一眼就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那无法掩饰,在那张柔婉美丽的脸上,格外触目惊心。东方珞一颗心止不住惊悚抽搐。
莘落落不喜艳装,没见过她穿靓丽的颜色。可是什么样的衣服她穿来都别有韵味。
东方珞见过她华服装扮艳丽惊人的样子。更确切的说,她个性不喜张扬。可无论什么到了她这里,似乎都生出璀璨光辉。
她美丽的外表无疑是吸引他的原因,可是她的心性更加迷人,越跟她接触,他越是不能自拔。
此刻她站在东方珞眼前,垂眸低首,光天化日之下,眼皮象熟透的虾子,昭然若揭,把她的心事暴露无遗。
东方珞并未多言,他立即就明白了,让莘落落失眠伤心,又不愿意在他面前宣之于口的,只能是四象。
“难道他们已经取得联系?”这是东方珞第一个念头。
东方珞给人印象性情温和,喜怒不形于色。莘落落在他脸上没看到意外,因为她完全被刚才工人的工作成果吸引。
一向空荡荡的厅堂大窗旁,多了一对舒适的座椅和茶几。大窗上换了镂花的白色落地窗帘,是莘落落曾给晴姐指看过的样子。此刻大窗依然洞开,窗帘在风中鼓荡,多了一重朦胧幽静。
莘落落走过去,先趴在窗上往外瞧瞧,碧空如洗,她叹息满园凋零的黄叶在秋风中萧瑟凝肃,然后轻抚窗帘,铺展开细看上面精致的图案,她眼中涌出赞叹,却最终道:
“我们以前住在这里,因着身份需要保密,就从来不放任何外人进来,也就没想过再添置些好东西增加情趣。”
东方珞在逆光中看着她浅笑嫣然,婷婷袅袅如明月皎洁,一举一动似画中人,他走近她身边,道:“按照你说的样子买的,喜欢吗?”
莘落落却道:“总是要走的,要离开这里,何必再多些心事。”
秋风清冷,东方珞伸手关闭了大窗,只留阳光通透明静倾泄在座椅和茶几上。窗帘是莘落落喜欢的样子,宽大的藤枝座椅和茶几是他东方珞喜欢的。
两人坐下,晴姐上了茶后就走开了。
莘落落试试这藤椅不高,上面配了软垫,坐起来十分舒服,显然是考虑过她的需求,不觉心中有些欢喜。
东方珞喝口茶水,若无其事问道:“早上又吐了吗?”
莘落落打个哈欠,打了一半就想起什么似的,用手遮住嘴,笑道:“这两日就是困,老师别见怪。不吐了,今天没吐。”
东方珞一副分析病情的口气:“落落看了书没有?如果是妇产科医生,你这种情况,该怎样下诊断?”
莘落落垂眸想一下,认真道:“孕九周另三天,应该到产科就诊了。”
她的身影在宽大的座椅里显得单薄无依。
东方珞起身到沙发上拿了一个靠垫,给莘落落放在身侧,看着她随即舒服的把身体靠上去,又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道:“爸爸会喜欢这个藤椅。”
莘落落一直称呼东方珞为老师,透着疏远,东方珞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另一方面莘落落十分自然的接受他的照顾,显出无法掩饰的亲近,又让东方珞十分舒畅。
东方珞就笑道:“是嘛!希望莘叔叔能来试一试。”
莘鸿尧身材高大,跟同样高大的东方珞喜欢差不多的用具倒也不稀奇。莘落落注意到东方珞把对莘鸿尧的称呼从莘教授改为莘叔叔,亲切不少。
“有什么计划打算?”东方珞看似十分随便在问。
莘落落低头垂眸,似在请求:“我能去学校上课吗?”
东方珞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架在另外一条腿上,一只手放到椅子扶手上敲击几下,那姿势跟在实验室里一模一样。
莘落落低头随即又加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到实验室?”
东方珞扭头看看莘落落,交叠的双腿放平,他弯下身,把两个肘关节放在膝盖上,两手修长的手指一根根对在一起,若有所思道:“恐怕差不多了,我问问燕婉主任。”
这个回答让莘落落十分高兴:“太好了!”
东方珞又扭头看着莘落落:“又联系四象了没有?”
莘落落发现他这个姿势,是由下而上在看她,自己就是低头,所有表情也难逃他的眼睛。
她实话实说道:“我每天都会联络哥哥,可是没有用,他的电话,所有的手机号,他的空间网络代码,邮箱,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