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错什么了?”鱼冬禧笑着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从前没这么胆小啊。”
“我不是胆小,只是……我怕我无意间伤害到你,你憋在心里不和我说。”秋绥认真地看着鱼冬禧,将心底的恐惧吐露出来。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如果你有哪句话让我不满意了,我肯定告诉你。”鱼冬禧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秋绥这次是彻底愣住了,他怔愣地看着鱼冬禧满不在乎的样子,半晌后,秋绥将勺子扔进锅里,丝毫不在意热汤溅在自己身上。
秋绥的眼眶倏地就红了,他嘴角挂起个嘲讽似的笑容,道:“谁要和你做朋友。”
“你的意思是,你连朋友都不想做了?那好聚好散总能做到吧。”鱼冬禧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笑容,现在,鱼冬禧只有一个想法,激怒对方,让对方难过,只要对方比自己更难过,那她就不算输。
“好聚好散?”秋绥一字一顿地重复这四个字,“你想和我好聚好散?你想得美,下辈子吧,咱俩之间不可能好聚好散。”
秋绥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吓人,这样满是攻击的态度,他只对对手、死敌露出来过,鱼冬禧只觉得刺眼,他们终究还是撕破脸皮,走到这一步。
“秋绥,我不想和你吵架,从见面的第一天起,我就尽可能让自己不带有任何偏见的去看你,可是你知道嘛,就算我在心底再怎么为你找补,那些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现在我想明白了,本质上,你是个男的,我没必要神化你,更没必要洗脑自己,让我自己认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鱼冬禧说完,只觉得心底积压了很久的一口恶气出来了。
又痛又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种感觉更强烈。
都痛苦吧,都别快乐,现在,她只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入地狱。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不是张朵朵又和你说了什么?”昨晚,秋绥围观了全程,其实他心底一直都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在昨晚达到了极点,只是他没想到,矛盾竟然会在现在爆发,甚至算不上有什么契机。
“和她无关,我只是受够你了。”鱼冬禧直视着秋绥的眼睛,秋绥隐藏在眼底的情绪,全部都被她窥探到。
那些难过,那些不舍,那些不甘,到底是真还是假,男人的演技太好了,鱼冬禧现在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你说,你受够我了?”秋绥只觉得当心一剑,那感觉让他生不如死,他喉间哽咽,每一句话都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冬禧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这一次,秋绥是真的没办法了。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当年的事情不仅刺痛着鱼冬禧,同样也刺痛着他自己,可是他没办法和鱼冬禧解释,事情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连秋绥自己都捋不清楚,他不能将鱼冬禧也牵扯进去。
太危险了。
他宁愿让鱼冬禧恨自己一辈子。
“冬禧?你们这是……吵架了?”房子隔音一般,张朵朵被门外的争吵声给吵醒,刚一推门就凑巧碰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
“没事。”鱼冬禧摇摇头,转身进屋,反手将门关上,徒留张朵朵在原地挠头。
张朵朵不理解,张朵朵在状况外,张朵朵看向当事人秋绥。
很明显,秋绥现在完全不想搭理自己。
看来还得从鱼冬禧下手。
张朵朵刚打算敲门,她就听到秋绥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
“张朵朵。”
“到!”张朵朵举手转身。
“锅里的醒酒汤,你和冬禧一人一份,麻烦你帮我把冬禧的那份带进去,谢了。”秋绥叹了口气,他现在看起来很疲惫,眉间一直皱着,愁容不展。
“好。”张朵朵现在心里有点摸不准,看起来鱼冬禧和秋绥不像是工作上遇到分歧,倒像是私交方面的问题。
可是同事之间就算私交再好,也不至于吵成这个局面吧?
反正张朵朵不会和她的男性同事吵架吵得这么凶,而且,都是成年人了,肯定都多少给彼此留点面子什么的。
张朵朵越想越不对劲儿,盛汤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张朵朵不由得又联想起昨晚鱼冬禧和秋绥的种种。
昨天自己和鱼冬禧都喝多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哦,自己是被秋绥装到一个袋子里,然后递到了鱼冬禧的手上。
那鱼冬禧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哦,是被秋绥背回来的。
男人,狗屎,搞区别对待。
等等,秋绥这小子看鱼冬禧的眼神……反正她只知道,其他男合作伙伴不会这么看自己。
那眼神太过于珍重了,这么多年,除了秋绥,她只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过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