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出现(2 / 2)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朱海也不是个软柿子,你不是要打吗?好啊,那就打,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俩还赚了!

想罢,朱海撸起袖子就和鱼忆水扭打到一起,俩人加起来六十多了,打起架却还和小学生似的,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葛楠在一旁急得快疯了!拉哪个都拉不住!最后,还是邻居们看不下去 ,才把两人拉开的。

朱海常年干体力活,打架斗殴的本事也强,两人看似打的有来有往,事实上,还是鱼忆水的伤情严重,比如此刻,朱海和两个孩子坐在病房外边的长条铁椅上,葛楠去缴费,而鱼忆水则是老老实实去缝针。

朱海受的伤很轻,几乎都是皮肉伤,就是脸上挂了彩,看着吓人。

鱼忆水这人打架有个习惯不好,就是喜欢往对方脸上、头上打,和葛楠吵架的时候,扇葛楠巴掌,和朱海打架的时候,拳头打人家脸。

当然了,后来,鱼忆水也因为这个不良习惯付出了代价,甚至因此搭上了性命。

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鱼冬禧看来,扇巴掌是一个侮辱性很强很强的动作,她能接受挨打,但绝对接受不了被扇巴掌,因为扇巴掌这一点已经触碰到她尊严的底线。

“叔叔,你脸上的伤疼不疼?”当年,秋绥虽然和鱼冬禧一起坐在病房外边,但是鱼冬禧出于仇恨的原因,并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话。

朱海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看着鱼冬禧笑了笑,道:“叔叔不疼,倒是你,爸爸妈妈吵架是不是吓到了?”

鱼冬禧摇摇头,道:“我不害怕。”

朱海看着鱼冬禧,好笑似的摸了摸鱼冬禧的头发,道:“如果当年叔叔顺利结婚,那叔叔的孩子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叔叔当时为什么没结婚?”

“因为叔叔当年太穷了,对方的爸妈看不上我,就把女儿嫁给了别人,结婚以后,那个男人对她也不好,她还是给那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老二应该和你差不多大。”朱海看着鱼冬禧,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就是和你差不多大。”

从只言片语之中,鱼冬禧总觉得自己好像即将摸到事情真相。

当年,这桩杀妻案不仅在长冈传开,甚至在整个县里都闹得沸沸扬扬,连县里的电台都特意播报过这件事,这些年,县里电台收视率唯一过得去的一次,就是播报杀妻案这次。

“那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鱼冬禧故作懵懂的样子,一步一步引导朱海上钩。

“可惜?没什么可惜的,其实那个女人也算不上好女人,结婚以后,和别的男人还是有联系,包括我,更可笑的是,我还以为孩子真的是我的。”朱海无奈般笑了笑,笑容看起来很苦涩。

朱海心里的愁苦确实没人可以诉说,他以为他面对的不过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罢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两个看似幼小稚嫩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灵魂。

传言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的是,女人确实出/轨了;假的是,孩子不像谣言里说的那样,相反,孩子是亲生的。

事情到这儿,似乎大部分都已经明了,但是还有一点不明了,那就是付雪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葛楠交完钱回来,她抱歉地看着朱海,深深鞠躬,道:“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找到你,是我的问题,我事先没和他说清楚。”

朱海摆了摆手,颇有风度地说道:“没事,夫妻间有争吵是正常的,就可惜你了,一个好女人怎么遇到这种男的。”

葛楠没说话,至少在此刻,她是认同朱海的。

事已至此,理智上,秋绥不想以近乎刻薄的话语去评价鱼忆水或者葛楠,因为无论再怎么说,他们都是鱼冬禧的父母,秋绥必须给予他们尊敬。

感情上,秋绥不能原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在未来的岁月里,葛楠也好,鱼忆水也罢,他们做了很多难以评价的事情,这些事情对鱼冬禧造成的影响是触目惊心的。

几人都没有报/警,大家心底几乎是默认私了,确实,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任谁看了都觉得不体面。

“秋绥,我爷爷是不是现在就在这个医院。”

“嗯。要去看看吗?”

“好。”

两人没搭理葛楠,直起身子就打算上楼,医院电梯分南北两侧,鱼冬禧和秋绥打算去更近的南侧,忽然,南侧的特殊电梯打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抬着一个黄色的“棺材”往外面走,秋绥感觉有点不吉利,便拉着鱼冬禧的手打算去另一侧。

拉一下,没拽动,秋绥抬起眼看着鱼冬禧,他看到鱼冬禧一脸错愕地盯着前方,那表情……仿佛遭到重大创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