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维风抬腕抵在额上,截断部分灯光,一只眼睛掩在黑暗中,“这么说,你带姓白的回来,也是想借他的手,给阎令佑送点儿消息过去?”
“不光是阎令佑,还有阎家。至于告诉他们什么,自然要看咱们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了。无论什么,都得握在自己手中才好。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哥?”翟维筝将捏成拳的手半举起来,挥了挥,似是向翟维风示意。
翟维风瞥见那只手,嘴角不自觉升起,他手撑沙发,一下子坐起来,像是乍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瞬淡了下去,眼中的一丝喜色也被忧思取代。
他走过去,看着蜷成一团的妹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幼时,她比他小四岁,常像个小狗一样粘在他身边,小的时候她很乖顺,也很懂事,家里有了好吃的,也总是先拿给母亲和他,可是后来……
“小筝,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教你那些,是好还是不好?”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暖意,翟维筝反握住那只大手,用力捏了几下,“哥,没什么不好的,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今,咱们家成了个人人艳羡的富贵堆,我想什么有什么,过得比外面的人不知强上多少倍呢。”
“太晚了,我困了,先回去了。”翟维筝刚落下话音,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松开手,翻起来,径自就往门外走,直到手搭上门把手,才停了脚。
“覃四的差事,我让唐易接了。”
“唐易?”翟维风凝神想了片刻,道,“是那个唐容的弟弟?”
开关门的声响裹着一个轻轻的“嗯”一齐传来,待翟维风分辨清,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摇了摇头,又走回书案前。看来,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变。
黑夜悄悄走,晨光轻轻来。
第二天,白粼一睁眼看到繁复雕花的床,脑中有一刹空白,他又闭上眼睛,缓了缓神,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翟家。他迅速起床、整理、洗漱、换装。一切收拾妥当,他掏出怀表来一看,正好七点。
走出房门,听到楼下有动静,白粼扣住扶手向下望,看到一个生面孔的女人。
女人身姿略显丰腴,穿着件儿墨绿色缎面旗袍,颈戴珍珠,手挂玉镯,正指挥几个下人打理花草。
“白先生,早。”陈叔从楼下上来,一转弯儿就看到了白粼,隔着几步远,先停下打了个招呼。
“陈叔,早。”白粼点头回应,“冒昧问一下,您知道翟小姐起来了吗?”
“刚派人上去问过,小姐刚醒,这会儿大概在洗漱。”陈叔笑眯眯答道,“我正巧要寻白先生,想问问,您是在屋内用饭,还是在饭厅?若在屋内,我叫人把饭送上来。”
“翟小姐呢?她在哪儿用?”白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