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到城里,还有,仔细搜他的身看看有什么向外通风报信的东西没有?”
“是!”交待完这一句,箫元亨出了营帐,在空中释放出发之前说好的烟花,以示这里安全,对岸的可以走过来了。
一队人马就出现在这里,将里里外外的物资搜了个干净,又让人驻扎在此,扮做南晋官兵的模样,将之前的士兵统统调换,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见一切布置完毕,一行人分开,箫元亨和几个暗军将领回到客栈,“这里早就变成梁燕控制的地方,但你们要小心又南晋官兵探子放在此处,一旦有动静,飞鸽传书到京都,大哥他们会派人下来。”
众人点头,今晚以为是一血战,没想到这么平静就过去了,人没有损失,对面的据点也被占下,“这李林看样子捞了不少油水,不过你们小心,他的话不必太过相信。”
“殿下,您还是要去南晋京城?”
“自然,两个姑娘在局中随时都有危险。”箫元亨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属下认为......您还是不宜去南晋京城,那里已经变成一个铁笼子,进去的就没一个出来的,为了您自身安全考虑还是不要.......”
“不行!”箫元亨斩钉截铁的一句,“两位郡主都在京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
“两位郡主武功盖世,尤其是西山郡主,而且属下也听说她与南晋两位高手都有些交情,我想他们也不会太过为难.......”
“住口!”箫元亨有些怒气,但不好表露,“西山居郡主以后会是直接统领夜缕罗,这件事已经请示过父皇与大殿下他们,梁燕上下都已经知晓西山郡主为了天下大义,不惜次次以身犯险,吾明白,众兄弟没有见过西山郡主,等来日你们见到就知晓了。”
“是!属下只是担心而已!”那人低下头,便不再开口,“你们务必调动人马守护这里,不能有任何差池!”箫元亨心想:终于,天下要走向一统了,百姓也不必受所谓长生之累,这是他一生的抱负,没想到就在眼前,即将实现了。
外面是幽深的黑色,天上没有星辰,只有些苍白月光躲在丝丝云朵后面,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两人现在在做什么?
一片林子,荒郊野外,远处还有狼嚎隐约响起,元墨和我生了火堆,火焰照着我俩的脸庞,再赶一天的路就到了京城西郊,这是我们一路上讨论出来的结果,觉得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注意力都在李宴符身上,我们见机行事,应该能安全进入京城。
“姐姐,西郊如今可是重兵把守,我俩要从这里面走,倒是有些难度。”元墨一脸担心,“不知道哥哥那里顺利吗?”这时候火光“劈咔”一声,像极了新年爆竹的声音。
我心里也是一团迷雾,虽然西郊危险,但他们一定是修建了密道可以通到城内,不过还是要混在里面,才能慢慢知道,要是从正门进去,估计人还没到,就被城楼上的冷箭给盯住了,何况,李行胥已经把落雁楼剩下的人全部调往京城,林其之负伤不知所踪,只知道有人在西郊看见过他,还有岳山与秦旗以,他们两个如今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李宴符看似孤军奋战,可她手上有支十万兵马,随时出动,更不要说住在道观里的那位仙人,那个位置,简直是铜墙铁壁。
一层层的分析,我脑子快要宕机,靠在后面的树桩子上,望着周围,又在想念之前还未下山的时候,那时候心性单纯,可是现在却被卷在这场看不见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漩涡里,不知道最后有几个人还能安然活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我要保护元墨的念头。
她毕竟还小,他们虽然要我和她一起去京城,也是想要拴住我不让我做些冲动之事,譬如实在很想杀了李行胥,想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做?一次次利用,赵令仪的面容有时还能清晰浮现在眼前,她也是无辜,这世道,逼着不会拿刀的人都拿起手中之刀砍向对方.......
“你在想什么?”元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两人挨着,暖和很多,“姐姐,这里的事情结束,你打算做什么?”
“若我说,想回到当初,你信吗?”是的,我是很想回去,但又是纠结,秦家的事我尽量不去想他,可是阿娘的仇不报,我也不能安心,这江湖从来都是打打杀杀,到时候,我又能去往哪里?
“你就不想回梁燕看看?”
“其实不想,到时候你们忙得肯定顾不上我,说白了,这个郡主,我也想还给你们,不想就这样被束缚了。”
“可是,没人可以限制住你啊?十娘姐姐,你到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
“元墨,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摇摆不定,前路只能慢慢走,脚下来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坍塌。
“早些休息,明早还得赶路!”说罢,我又去抱了一捆枯树枝放在跟前,我转过头去,元墨已经靠在树桩子上睡着了。
我望着天边,迷雾四起的田野,我们像是片孤舟,看不见的浪,正在吞噬我们每一个人。
我知道,恶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