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数字,宋英姑微微蹙眉,问道:“当日装过泥沙的布袋都在这里吗?”
库吏答道::“回大人,都在这里,并未取用过。”
宋英姑感到有些奇怪,一包一担,两千担应该有两千袋才对,可运来的却只有一千九百袋,难道是作假的图省事,偷懒只装了一千九百袋?
但为何数量还有零有整的?
缺了一百...
一百...
沉思中的宋英姑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一旁的狱吏见状,问道:“大人是想到了什么?有何吩咐?”
宋英姑抿着唇,鬓旁留下一丝冷汗,摇了摇头。
“不...只是个猜测......”
这个猜测有点太危言耸听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是绝对不能乱说的。
宋英姑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府库,趁着天还未暗,径直来到还停留在原地的大型漕船前。
守卫的护漕军再次叉起矛,问道:“来者何人?”
“我乃京东路提点刑狱公事宋英姑,负责调查漕粮丢失一案,准备登船勘验现场,官印,令牌均在此,还请让路。”
闻言,守卫队长上前拱手道:“抱歉提刑大人,此地乃漕运衙门重地,若无漕运衙门批文,恕卑职不能放行。”
宋英姑瞪大了眼睛,有些恼怒的大声道:“岂有此理,这是什么规矩?刑部查案还需要漕运衙门批文?简直是荒谬!”
守卫队长也有些纠结,上官下了命令一定要阻止外人登船,但是提刑司提刑要进实在是让人感到难办。
守卫队长尴尬的再次拱手道:“实在抱歉宋大人,漕运衙门也在调查漕粮丢失一案,她们下了死命令,在调查完毕前不允许任何外人登船....”
“这又与本官何干?难道漕运衙门叫查案,京东路提刑司查案就不叫查案了吗!?孰轻孰重,难道你还分不清?”宋英姑厉声道。
她当然知道孰轻孰重,但是上面下了死命令。
“还请提刑大人体谅,莫让我等难做.....”
见她如此推脱,宋英姑也眯起了眼睛,蹙眉道:“让你难做又如何?不难做又如何?”
守卫队长保持着拱手的姿势,眼神游移,额头冒汗,一言不发。
宋英姑冷哼一声,健步上前想要越过她的身边,径直上船,但是却又被这守卫队长张开手臂拦住,后面的兵丁也跟着摆起了人墙,堵住了上船的踏板。
宋英姑大怒,“你们是想造反不成!?敢阻拦刑部官员办案!?”
守卫队长紧锁眉心,咬着唇一言不发。
见势头不对,宋英姑身后的狱吏和差役也涌了上来一边护住她,一边用身体帮忙向前顶。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守卫队长颈前划出一条红印,随后鲜血喷涌而出,两眼一翻,呜咽着倒地。
众人大骇,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七八步。
只见姬逸莨一身染血的白衣,手提着软剑不知何时已经立于死去的队长身前。
姬逸莨紧锁眉心,怒目圆瞪,眼中充满戾气,抬起手中剑指着其余的护漕军兵丁,大声喝骂道:“拎不清的狗东西!你们是准备哗变造反吗?!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如此!竟敢推搡朝廷四品大员!谁给你们的勇气?!”
见队长被杀,本就心中忐忑的众兵丁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武器跪地磕头作揖求饶。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小的们不是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