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安一惊，还有些好奇。

“果真是这样，可你怎么长得如此娇柔温婉？与那边粗犷的民风不太像啊。”

游牧民族，不该是个个英姿飒爽，人高马大吗？凌花蕊一点儿也没有那样的姿态，反倒是像江南的女子。

关于孟知安这个偏见，凌花蕊也能理解，她低眉浅笑，撩了一下额前发丝，温声道“这个，我今晚去梦里问问我母亲，她怎就把我生的不像北方人。”

听到这话，孟知安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按照凌花蕊这个遭遇，不该问起她的出身，便拍了拍她的肩道。

“抱歉，是我唐突了。”

被她的手这么一拍，凌花蕊不禁笑出了声，抬起头，看着孟知安调笑道“公子心思何时那么细腻了，都知道顾及女儿家的情绪了，不怕我被你勾引去，从此赖上你吗？”

“额，这样不是更好吗？”孟知安尴尬一笑，然后放下手。

看着那煮得沸腾的热牛奶，心中忐忑不安，对着凌花蕊表示友好，居然有种负罪感。

“你心里在自责？”

而凌花蕊立马意识到孟知安心中所感，倒了一杯牛奶递给她后，轻轻问道。

“啊？没有啊。”孟知安接过牛奶，一个晃神否认了，却在看到凌花蕊那双眼睛时，突然就在脑海里想到另一个人。

然后，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微微低头假装吹气，又一细想，这个凌花蕊居然看透自己的心，她心思更细腻吧。

“那你为何都不敢与我调笑了？”凌花蕊看得出来，孟知安人在这里，可心却停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苏清颜。

“因为……”孟知安停止吹气，将脸从那朦胧的热气中抬起，嘴角微微扬起，却是苦笑。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人觉得，觉得我风流成性，举止轻浮。”

她说着这话时，凌花蕊一直在看着她，这样的孟知安，是极其美丽的。

哪怕不施粉黛，不着女装，可那娇媚的脸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世上，不是只有男子爱美人，女子，更容易。

凌花蕊收起笑容，静静的看着孟知安，竟忍不住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低声道“可我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那么，你能爱我吗？”

如今，凌花蕊问起了这个，孟知安不安了，爱到底是什么？她握住脸上那只温软的手，认真的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

凌花蕊看着她的眼睛，清透的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爱意，轻声回道“是痛她所痛，爱她所爱，在她受尽苦楚时，宁愿为她背叛所有，做尽错事，奋不顾身，也不会后悔。”

是要付出一切，孟知安笑了，她拿开凌花蕊的手，往后退一步，欲将手放到火炉上的锅旁，道“那么我若是将手放入这沸腾的热牛奶中，你要怎么做？”

她既是说为了所爱之人，可以奋不顾身，那么在孟知安即将受到伤害时，该有所作为吧。

那沸腾的牛奶一直冒着热气，孟知安的手刚放上去，凌花蕊便知道她想做什么，随即蹙起眉头揽过去，用自己手反握住孟知安的手，任由热气打在自己的手背上。

并迅速用脚踹开那口锅，任其翻倒在地，滚烫的牛奶染透地上的毛皮毯子，盯着孟知安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低声道“我若是看到自己的爱人受到伤害，我会竭尽全力为她抵挡，并且还要将伤害她的一切事物都毁了。”

“挺仗义的啊。”

为她抵挡伤害，又踢倒牛奶，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这就是北方女子的血性，孟知安算是明白什么是人不可貌相。

她看到凌花蕊眼里那股子倔强，真像苏清颜，不禁在心里责备起自己，一心二用，不配拥有爱的。

为了不让凌花蕊错付情感，孟知安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不过你们云香阁可有规矩的，不付真心，不动真情，你可别忘了啊。”

李妈妈的规定，凡是云香女子，皆不可动情，逢场作戏是规矩。

所以，凌花蕊也是懂的，她抿一下嘴唇，眼睛瞥向一边，笑道“呵，规矩是死的，向来都是没道理的，只有傻子才会循规蹈矩。”

这是孟知安第一次从凌花蕊的口中，听到这般叛逆的话，与平日那温柔清婉的样子太不符合，忍不住凑到她脸边，将她一把搂入怀中，戏谑道“那么，不想守规矩的小美人，你可否愿意把这颗真心在下呢。”

又被她的甜言蜜语给勾引住了，凌花蕊微抬下巴，将孟知安的手拿到胸前，慢慢移到左胸口，温声问道“若是给你了，你能用几份爱守护它？”

感受到手下的温软，孟知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低头看着凌花蕊的脸，几分爱？

完全不知道，真心是一个无价之宝，不是谁都要得起的。

看着她的沉默，凌花蕊能确定了，这个人，她可以答应自己，可是一夜温情后，能施舍的只有欲，没有爱。

在这云香阁，来寻欢作乐的人，皆是奔着她们逢场作戏的规矩，一向是这样的。

可是，凌花蕊又不甘心，她很想知道，那个苏清颜在孟知安心里占据了多大的位置，能让这个风流成性的人一直约束自己不去逾越最后的一关。

她踮起脚尖，将柔软红唇的红唇贴上孟知安瘦削柔嫩的下巴，声音娇柔。

“公子，我也不问你可不可以同样付出真心了，只想你施舍一点温情。”

这声音像是轻纱拂面，让孟知安十分安心，同时也很享受。

她眯起眼睛，任由凌花蕊柔软的双唇一点一点往上移，直到自己的双唇处，孟知安有些慌乱，搂住凌花蕊的双手都紧张的沁出汗水。

二人不停往后退去，直到桌子那边，她们停下，凌花蕊停止去吻孟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