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亮,南启风醒来后,便看见方平云那张妖孽的脸在眼前,他先是一惊,而后便用手轻抚着那让他沉沦的眉眼,嘴角不禁露笑意。
昨晚,他,一直睡在自己身边吗?
突然,方平云睁开眼,一双媚眼,眸子似水,带着笑意看向南启风,温声道“醒了。”
“额,嗯。”南启风吓得缩回手,尴尬的转过头,心跳加速,脸色微红。
见南启风面带羞涩的把头都给扭过去,方平云忍不住笑了,一个月前还恶狠狠的拎着他的衣服,叫嚣着要揍他。
现在,却这副羞态,真是没有自己那种恶人立场。
知道南启风喝了酒后精神不佳,方平云没有与他多说话,而是自己先起床穿衣。
这片刻的安静下,南启风又转过身来,盯着正在穿衣的方平云看。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方平云性子那么怪,有时对他冷漠,有时对他温柔,情绪变化莫测。
感知到身后的目光,方平云束好头发后,倚靠在桌子上,收起脸上的笑,淡淡的问道“是在想要不要教训我一顿吗?”
果然,又这样了,脸变得让人招架不住,南启风撑起因醉酒变得酸软的身子,靠在床边,冷哼道“呵,我哪敢再教训您啊,万一一个不高兴,再对我下毒,我岂不是又要被抓回去养鸡崽子。”
想起在云香阁那件事,南启风就不爽,本来是他怒气冲冲,要给身下之人一个教训。
结果,没等他动手,就感觉身子一软,而后眼前一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倒下来了。
方平云揉了揉额头,无奈的回道“我那是正当防卫。”
按照当时南启风那样暴怒的情绪下,他要是不做些什么,估计能被他打得半身不遂。
“那你和我老实说吧,你怎么有这种对人无声无息下毒的本领的?”
他认识方平云多年,居然不知道这个人有这样的一面,下毒,还是那种让人察觉不到的。
哪里是毒,不过是普通的迷药,方平云在南启风压在自己身上时,趁他不注意引入他的口鼻。
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注意到方平云的动作。
可是,方平云不太想说这件事,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天生的。”
“放屁。” 南启风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说就算,他隐瞒自己的事可多了,以后慢慢问。
现在,他见外面天快亮了,而自己又在孟府,那么方平云院子里的鸡崽子估计都饿了,连忙起身下床。
“不再睡会儿?”方平云好奇的问道。
“回去喂鸡崽子们。”
他穿好披风后,没声好气的回道。 “你还真的把那些鸡崽子当回事了。”
听他说要回去喂鸡,方平云忍不住笑了。
脑子瞬间浮现出南启风这样穿着华衣的贵公子,抱着盆,里面装着五谷,满院子跟一些小鸡崽子后面跑的滑稽场面。
南启风打开门,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还不是怕你的鸡崽子们饿死了,影响你卖它们换钱。”
养的那些鸡崽子,南启风算过了,要是全都卖出去,至少能维持方平云一个月的开销。
那么,他便能以此为生,不用再去云香阁那种地方。
“那谢谢你了。”方平云大概能猜出南启风的心思,也没有道破。
他和这个有家的人,不一样,他孤身一人,活着便好。
“哦,对了,为何别人叫你平仲?”
刚出去,南启风想起了这个问题。不管是云香阁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对方平云的称呼皆是“平仲”,难道他们都不知他的真实姓名?
方平云愣了一下,而后淡淡的回道“方平云是金陵的,平仲是乐清的。”
原来他是不想回忆起金陵那个地方,南启风无奈的看了一眼他的后背。
他是重生的人,要尊重的,便说道“好,那我在人前就叫你平仲吧。”
“嗯。”
“人后,你还是方平云,我的那个方平云,好吗?”
“……”方平云沉默不语。
沉默既是点头,南启风上前搂住他的肩,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别人的平仲,我的方平云。”
“……”继续沉默,方平云低下头,眼里没有一丝波动,而那颗冰冷的心却暖了。
他享受着南启风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心里在默默的说道,方平云是你的,平仲自然也是你的。
南启风,总有一天,当我离去后,希望你能在想起方平云这个名字时,也会想起平仲,明白平仲这两个字,它所代表的,是何意?
当他们路过孟知安那里的院子时,打算与孟知安告别时,发现里面多了不少的人。
除了孟府的人,还有一些官兵,个个一脸严肃的候在孟知安的房间外。
冯伶莲由冯青儿扶着,满脸愁容,眼睛通红,不时往那紧闭着的门上看去。
而冯留蒲一直在院子里徘徊,不时的挠头,没有平时那假不正经,浑浑噩噩的样。
出于好奇,南启风走了进去,方平云也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