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云,六年了,离开金陵后,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变得如此冷漠,那个傲娇却又无耻的人去了哪里?”
闭上眼睛,南启风想起今日在云香阁的一座雅阁里听到的琴声,是那样的熟悉,让他仿佛回到八年前,在金陵方家遇到的方平云。
他一身红衣,抱着琴坐在百年银杏树上,不可一世的看着南启风,嘲笑着。
“南有男,却无男。”
这是在嘲笑南启风弱不禁风,走到哪儿都要随身抱着暖炉,跟个女孩子一样。
可那时并不怪南启风,他得了场大病,身体虚弱,导致整个人瘦弱不堪,所以才病恹恹的。
被方平云那么一嘲笑,南启风有些恼怒,他抬起头,不服气的瞪着他。
“小子,你有种下来,本公子让你看看我到底是男是女?”
面对他的挑衅,方平云欣然接受,他将琴绑在后背,轻轻往下一跃,伸手勾住南启风瘦削的下巴,轻笑道“我下来了,你该履行自己的话了。”
“小子,你皮痒了吧,我踢死你。”
这样轻浮的举止让南启风更加恼火,他狠狠的打开方平云的手,就要一脚踹过去,却在脚抬起的那刻被某人死死的捏住。
他歪头坏坏一笑,道“这种打人的方式太愚蠢了,不过也方便我看你是男是女。”
说着,方平云就伸手把南启风一把拉入怀中,用力的钳制住他,还威胁着他。
“说要让我看看你是男是女的,可不能食言,不然我可会做坏事的。”
“你放开我!无耻混蛋!”
光天化日之下,被男子搂住,要是传出去,他南启风的面子往哪儿搁?拼了命要挣脱方平云的束缚。
然而,他的反抗并没有任何作用,方平云并不是文弱书生,双臂强壮有力,稍微一用力,南启风便动弹不得。
方平云见他气的脸上落汗,笑着替他擦去,带着戏谑的口吻在他耳边说道“南启风,别反抗了,这里没人,只有我方平云,你无处可逃。”
因病在身,有气无力的南启风根本不是他对手,那一次,是他一生中最羞耻的时刻。
他第一次被人摸到自己身体,而且还是一个男子,那种屈辱无处可说,即使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方平云,金陵最大钱庄的公子,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是整个金陵女子皆心悦的男子,怎会有人相信他会非礼一个男子。
他若是说出来,只怕旁人说他痴心妄想,所以,南启风忍了下来。
一忍,便是两年。
后来方家得罪了朝廷,犯了重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那方平云从此便消失了,只留给南启风一封信,他打开信后,信里只有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南启风笑了,笑的悲凉,将信撕的粉碎,洒进淮河之水。
他怎么不知,开始是忍受,而后久了,便无可救药的爱上方平云。
可惜他皮薄好面子,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对方平云的感情,直到方家落难,方平云失踪。
他才知,那爱,已深入骨髓,拔除不掉。
之后的六年,南启风像是变了一个人,风流成性,堕落不堪,后来遇到了孟知安,才稍微收敛一下。
现在,南启风差不多步入正道,可惜老天总爱捉弄人,又让他遇上了那个人。
南启风在云香阁听到的琴声,确实是方平云所弹奏,可当他寻过去时。
那人一身红衣,脸蒙白纱,三千青丝仅一根红色绸带束起,对他的闯入无动于衷。 南启风怒声问道“方平云,当年你为何离开?”
他抬起头,双眼如寒冰,语气漠然。
“与你何干?”
就这样,他起身抱着琴目不转睛的从南启风身旁走过,不做任何停留。
在南启风伸手抓他的那一刻,方平云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的眼神,甩开了,他说。
“方家已经没了,南家也兴盛起来,你无需再讨好我。”
说完,他便下楼离开了,那道红色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让身后的人痛苦不堪。
原来,在他眼里,南启风那两年的陪伴,只是为了家族利益在讨好他,把他们两个的事当做一场利益。
“南家是有意讨好方家,可我南启风从未想过讨好你方平云,我只有讨厌你,还有迷恋你。” 南启风握紧拳头,将手背贴上额头,眉头紧蹙,微闭眼睛,心如乱麻。
此次,既是再次遇见你,便是上天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方平云,你别再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