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冉走了,
宋音尘万念俱灰。
大学士以命相要挟,才勉强逼迫他和阮氏成了亲,留了后。
宋音尘跪在宋氏祠堂,
狠狠磕了百十来个响头。
大学士骂他,
“你这样做,宋家门风被你败坏,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么。”
宋音尘红着眼淡然一笑,
“那春冉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咱们踩在她的血泪之上安逸了这么多年,
父亲可有对她有过半分亏欠?”
“你……”
大学士捂着胸口。
“今时不同往日了呀我的儿。
如今你已有家室。
孩儿尚在腹中。
春冉能活着回来,也是受了老天爷庇护的。
你们今世缘分已尽,
各自安好才是正理。
你何必这样执拗,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啊?”
“谁说我们缘分已尽的?
春冉活着回来了,
正是老天爷怜我,
给我弥补她的机会。
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她辱她。
该做的,孩儿都做了。
不能尽孝,
孩儿虽错,但不悔。
父亲母亲若恨,
下辈子断不要再生如孩儿这般不忠不义之辈。
孩儿会带着春冉远走高飞,去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
孩儿会和春冉日日为父亲母亲祝祷,
祝…祝…
父亲母亲,余生安康!”
自打那日之后,
宋音尘再也没有回过学士府。
他日日守在荣王府门前,以求与春冉一见。
春冉不允门上小厮放他进来。
他便一遍又一遍书信给她。
从相知相识,写到肝肠寸断。
对未来的计划字字真切,
心意决绝,情意浓绵。
“若可以,
我真想阿姐跟他远走高飞。”
楚昱恒搅着许安随的头发,
将自己的头发和许安随的打了个结。
许安随点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阿姐心思太重了,
身上背负的东西又多。
只怕阿姐很难走出自己心里那道坎。
若是自私些就好了。
管他那些是是非非。
日子过得是自己,
凭何委屈自己,伪装给别人看呢。”
许安随钻进楚昱恒怀里,
“明日,明日我找阿姐谈谈吧。
阿姐这般好的女子,值得宋音尘这样好的男子。
他们错过一次了,
彼此又承受了太多。
我们尽所能的帮助他们,
让他们有个好的结果。
母妃虽然嘴上不说,
每每看到阿姐躲在院子里不肯出去见人,恐怕心是很疼的吧。
反正我不管。
那些高门大户的礼教我娘是没教过我的。
我只知道万事顺心而为不要为难自己便好。
我所爱之人终将有个好的结果,才是我心之所向。”
“好好好!都听王妃的。”
夜很长,
墨白乍然间酒醒,
眼泪尚挂在眼角,
猛然起身,
来不及多披一件衣裳。
“将军慢点!”
徐怀宋特意将一匹脚力极快的宝马拴在门口。
墨白飞身而上,
身后传来一阵飞烟。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不会超过子时。
这家伙总算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