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恒点了点春宜的鼻尖,
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神色飘忽,心不在焉,
春冉掩嘴偷着浅笑,上前拉过了春宜,宠溺溺的笑道,
“好啦好啦,听曲子哪日听不行啊。
你兄长才回来,好多事要处理呢,
你快别缠着他了,他啊,眼下归心似箭呢。”
楚昱恒被识破,只作憨态可掬的挠了挠了头。
太妃也乐在其中,挥了挥手,
“安也问过了。快去吧。”
“哎!”楚昱恒傻小子一般扭头就跑。
边跑边嘴里念叨,
“荣王府的院子还是太大了,这东边到西边怎么这么远,这七扭八扭的回廊,当真讨厌死了。”
临近西院,
许安随一身净白色素衣,不加任何粉饰,披着一头长发已候在门口。
“王爷...”
这一声清甜的呼唤,险些让楚昱恒丢了魂,
他张着双臂,半弯着腰,像一个老父亲在教孩儿蹒跚学步生怕孩子跌倒的样子。
许安随一愣,想想嬷嬷之前说过的话,
夫妻之道在于事事要有回应,
“他这般模样,是要让我跑过去,抱一抱?”
行吧,许是如此。
许安随不假多思,风一般迎着楚昱恒的身子扑了过去。
她确实也是欢喜的,
被他抱在怀里,双腿盘上他的腰,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通通都先放一边。
幻儿识趣的遣散了一众下人,
下人们忍不住回头看,各个姨母般的笑意,自然而然的挂在嘴角。
“不是说明日才归么,疾风的脚力又快了呢。”
楚昱恒抱着许安随三五步跨进了独属于他们的院子。
满院的松绿乍一眼看去,呃......确实绿得有点上头就是了。
“王妃这么早就要睡下了?”
楚昱恒声音有些沙哑,难掩绵绵情谊,险些将许安随腻死其中。
许安随红着脸颊别过头,
“正想沐浴呢,王爷就回来了。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煮面?本王不想吃。”
许安随乖巧的盘在他的身上微微仰身问,
“做别的怕是来不及,王爷先吃一碗面凑合一下,明日我亲自下厨犒劳犒劳王爷的味蕾可好?”
“不好。”
这是怎么了,怎么左右都不行,横竖都挑剔。
许安随拧了拧眉,掐了掐楚昱恒的脸蛋,
“那你要吃什么?”
“我想吃你,王妃今日把自己煮了吧,白白净净软软嫩嫩的王妃,才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
卧房的隔壁便是楚昱恒亲自为许安随打造的一方卵石铺设的池子。
那池子下方连着火房,一经引火,不人为熄灭,便始终恒温如一,仿若天然玉泉。
浴房内水汽氤氲,香气旖旎,
悠然晦暗的烛光颤颤,随着池水的跌宕,舞动得曼妙生姿。
“王爷...”
许安随如一叶飘叶,浮浮沉沉几度欲仙欲死。
她忍不住啜泣,开始求饶。
但那求饶声在楚昱恒耳中是致命的毒药,是追人心魄的勾魂号角。
很显然楚昱恒无师自通的本领更胜一筹。
直至半池子水都被扑腾没了,
楚昱恒方才抱着昏昏欲睡的许安随回了房中。
软榻上,
他指尖清扫着许安随每一寸肌肤。
他从没有过一刻活得这般真实过,生怕一闭眼,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几日,
许安随都陪着几个师父,打打闹闹,好似又回到了儿时那般光景。
秋千师父被武库司的谭坤缠得分身乏术。
聋人师父被陶将军拉去炼火炮。
今日灵通非要拉着胖墩去听雨楼听曲。
原也不是什么雅致之人,许安随又偏不爱听丝竹之音。
两个师父说什么都要自己去,
去吧,反正人在京都,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直至三更天,
许安随和楚昱恒尚还缠绵在梦中,
通儿的哭喊声好似匡北战场上一击击火炮声来袭,
二人骤然惊醒。
楚昱恒拍了拍许安随的背,
“别急,我先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