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瑶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液,一口气沉了下去,眼前一黑,竟然体力不支的昏倒过去。
“将军,将军。”
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许安随摆摆手示意无妨。
许安随为萧东瑶行了针,萧东瑶睡下,伤口也一并被包扎好。
外伤对于这些常年驰骋战火的兵将来说最不足为道,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战争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前一天或许还在谈笑风生互相打趣,一旦开战,或许前一日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永别。
许安随精疲力尽的游走在帐外。
寒风刺骨,她形单影只,瘦弱可怜。
满目疮痍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她从小只晓得父亲兄长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荣耀万丈,一身光辉。
可当她亲身经历过战争之后她才恍然知晓,军人的一切荣耀都是拿命换来的,每一滴血都诉说着一场悲壮的战役,许家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父兄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死里逃生了多少次,却最终没能躲过自己人的算计,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可恶啊。
许安随将拳头攥得死死的,骨头咯吱作响,她的恨意滔天,恨不能将害他父兄之人全都杀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许安随被吓了一跳,回身望去,见是楚昱恒站在身后,慌忙间有些不知所措,想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转动了半天竟没迈出去一步。
“你个小没良心的,医术那么好也不知道来给本帅瞧瞧。”
楚昱恒双手环揣在胸前,倒着退了几步弯下腰来打趣的看着许安随。
许安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半转过身去朝着天边的鱼肚白似赌气一般回复道,
“元帅受伤自有军医诊治。
我…
属下…属下还要去看看其他伤员就不打扰元帅了,属下告退。”
许安随转身就跑,
楚昱恒倒也没拦着。
只是许安随经过身旁之时他不经意间捂着受伤的那条腿闷闷的哼了一声。
果然无论男女,会撒娇的总会惹人更多怜惜,他笃定许安随会吃这一套,他笃赢了,一边窃喜,一边被许安随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营帐。
楚昱恒坐在榻边,许安随扶在膝下。
她为楚昱恒处理好了腿伤,固定了木板,缠上了米布。
楚昱恒动了动木偶一般的腿,噗嗤一声笑了。
“你把我腿绑成这样,我要如何上马指挥,只是掉了几块肉,骨头尚且也能支撑,不至于小心成这样吧。”
许安随脸颊突然红了半边天。
楚昱恒说得不无道理,堂堂统帅就算受伤了也不能为外人知。
她怎么就把他的腿绑成个不能自理的模样了呢。
许安随连忙撤掉了木板,用软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楚昱恒满意的动了动,
“嗯!”
裤子落下来至少不会有人发现,他也觉得轻松。
“你…你受伤了。”
楚昱恒伸手,未敢碰触,停在半空中。
不知何时起二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让人冒火的意味,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便似火球相击一般烤得难忍,又即刻转过头去不敢再直视对方。
“无……妨…”
许安随站得远远的,低着头,双手交叉在身前,像个相亲现场的大姑娘,扭扭捏捏的直想逃。
“既然无妨那就给我煮碗面吧。
两日没吃东西了,没战死倒快被饿死了。
煮两碗,你和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