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了在场所有喝过粥的人竟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许安随穿行其中挨个巴拉着眼底看。
她抓起一人的脉搏细细体会,一切如常,并无不妥,竟然没有中毒的意向。
“怎么回事,说!”
许安随一脚踹在了林玉麟的心窝上。
林玉麟本就病弱,这一口心窝脚积攒了许安随全部的愤怒差点没把他的老命交代了出去。
许安随越是失控,林玉麟越是笑得大声,
这说明他还没有输得彻底,就算他们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又能怎样。
“大人让我们喝了这么美味的米汤是想看到什么结果呢?
穿肠破肚?中毒身亡?
大人事先没和手下商量好么,是忘加料了,还是没加够呀。”
教帮在一旁帮呛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如今我们落入人家手里,想定什么罪直接定了便是,想给我们扣上什么身份扣上便是。
横竖军爷们全凭一张嘴,墨城天高皇帝远的,民意达不到天听嗒。”
“就是,就是,我们犯的不过就是抢劫罪而已,罪不至死吧。
你们平白无故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你们同样犯了滥杀无辜罪。
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这和私设刑堂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我们做错事我们认,但我们要求按照律法治罪,你们休想仗着兵权恶意欺压我们老百姓。”
好一番煽动,好一顿恶人先告状,
看来马帮里不全都是脑袋空空之辈,为了活命,当真是什么阴损的话都敢说。
楚彦之倒是不忙,只是苦了那些墨城守卫军了。
听了这话恐怕他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们是官,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他们是官却勾结本地贼匪打劫朝廷军粮。
他们的罪名自当从严从重,罪加一等。
想要活命肯定不能够了,情节再严重些的,搞不好还会祸及家人。
围观的老百姓为自家犯事的亲人求一条生路也纷纷开始起哄。
有的干脆捡起地上的石子向长风军以及郑蒙的押运兵狠砸了过来。
许安随全身直哆嗦,不是冷的,而是无比心寒。
她总算明白了她之前在顾家受的那些所谓的委屈当真是儿戏。
和刁民打交道就好比吞了苍蝇一般让人伤胃口,有时候真觉得冷冷的处事风格也不差,人狠话不多,能动手的就少说话。
“行,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许安随上前两步,刚好旁边一个三角眼的老汉丢了一颗石头正冲着许安随的眉心而来。
楚彦之迅速用脚搓了一粒石子反方向挡了过去,那力道之大直接将那老汉的石头击得粉碎,零落的碎片又折返回去击中老汉的眉心。
速度实在太快,伤口甚至都还没出血。
老汉咣当一声倒在地上,三角眼硬是瞪成了圆眼,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最终竟是这样个死法。
“爹!”
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那人瞬间如咆哮的恶龙。
他是马帮的骨干,在地宫龙虎堂的时候许安随和楚彦之都有见过他。
他的父亲算是半个马帮中人,坏事没少做,只是没有记录在册,
横竖他先动手的,
他是被自己丢出去的石头反砸死了自己,就算老百姓想起哄,楚彦之也自有说法。
“你继续说。”
楚彦之冲着许安随点点头。
许安随继续道,
“实话告诉你们吧。郑将军这次运至匡北的军粮被掉包了。
左边这批是这群贼人事先安排好的,右边这批是前日被劫的军粮。
我们怀疑左边这批被下了毒,他们目的并非只是单纯打劫军粮,而是想借此毒杀长风军十几万将士,罪恶滔天,简直人神共愤。”
听完许安随的一番言论现场鸦雀无声。
什么掉包,什么下毒,怎么又扯上长风军十几万将士性命了,这罪名怎么越来越大。
许安随继续道,
“这世间无色无味的毒药实在太多了。
若想知道这米里到底有没有毒其实很简单。
我们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许安随指了指楚彦之,
“来,还请将军帮忙,给刚刚起哄的那几个每人送去一大碗热粥。
他们不是不信我们么,我们更要努力证明自己才是。”
楚彦之一点头,长风军将士纷纷上前将刚刚那几个带头起哄揪着到一起围成一个圆形。
那些人不肯喝,哭爹喊娘又骂天骂地。
喝进去的他们拼了命的要抠出来,将士们见状连同那些呕吐物又塞给他们一碗,不是打劫军粮么,那你们干脆吃个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