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他家的别墅吗？”

他稍微停顿。

“我去过。”

“他家的别墅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豪华、气派……”

“光是进他家的院子，我就走了很长的路。”

“你知道吗？他家还有一个地下室，虽然很暗，但我能闻见很淡的花香。听他说，他妈妈很喜欢花……”

“但他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放假了却不肯回家。中秋的时候，我看他一个人在外面瞎晃，实在是可怜，我就邀请他去我家做客……”

“那个时候，我和我奶奶一起住，在槐安那个小地方，我爸妈是不管事的，我妹妹每天躺在医院里……”

“我给地方他住，哪怕那这只是一张沙发，只住过几天，他都会下意识的记住这份好。”

“他教我一些我不会的题目，还会无缘无故的给我钱，他对钱没什么概念，几天的房租他给了好几千……”

“我交友广泛，他社交圈子很窄。随着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他潜意识的把我当成他最好的朋友。”

“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把他当好兄弟，好哥们。”

“但是……”

“人性这种东西谁知道呢？”

陆一斐微微蹙眉。

“然后呢？”

陈潜生掐了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他顿住了，似乎难以言说。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晃荡的拿铁溶液上，眼神陷入漫长的回忆里，那些黑色将他全身笼罩。

“你听过狗的叫声吗？”

陆一斐皱眉。

“人发出的狗叫声又会是怎么样的？”

“你有没有看过狗争夺食物？”

“你知道一个人为了生存下去，会使多么卑劣的手段吗？”

陆一斐瞳仁微颤，他抖着手猛的去抓他的衣领，眸光涌动着怒意……

“你什么意思？

“你伤害过他？”

陈潜生娓娓道来的平静面色一点点龟裂，面部变得扭曲惊悚：

“我伤害他？”

他的情绪突然暴起：

“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因为他，楚家悦会找上我？”

“他答应过我，我把人骗回去，他就能给我很多很多的钱！！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听不听都不由我……”

“我背叛好兄弟当然是我不对……”

“但报应来的早啊！”

他突然癫狂又压抑的压低声音笑……

“他家没一个正常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变态，说反水就反水，还把我给拉进去了。他爸也是冷血，宁愿包庇自己的私生子……”

“他好惨。”

“可我就不惨了吗？”他抖着手，面部肌肉也跟着颤抖，眼里全是惊恐。

“他拿钱来赎罪，应该的，他应该的！”

“因为那件事后，我根本就没收到过楚家悦的钱！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玩弄人的骗子！”

“我反倒是每晚都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