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窸窣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确认有没有接通。他偶尔听见几声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词的嘀咕声，粗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个老人家。

“喂？”陆一斐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是小沨吗？”

陆一斐顿了下：“我是他朋友，他在睡觉，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那边的老人家嗫嚅道：“也没什么事，就是……”

她沉默了半会儿。

“你说。”陆一斐鼓励性的爽朗笑道。

“就是能让阿潜听个电话吗？”

“阿潜是谁？”

“我、我孙子……”

“你找他应该打你孙子的电话，怎么打到长沨的手机里来了？”

对方再次沉默，似乎在组织语言，陆一斐还想引导她说些什么，手背被微凉的触感一碰。

“我来听……”

他跑到阳台去听了，陆一斐若有所思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

他说话声音有些小，说了两三分钟便把电话挂了。隔的太远，他只依稀听到什么‘放心’、‘没事’、‘很好’之类的词。

陆一斐勾了下唇，定睛望向他：

“长沨，谁啊？神神秘秘的？”

“以前一个同学的奶奶……”

“她找你同学怎么还打到你这里来了？他失踪了？”陆一斐大胆猜测。

“没有，他这段时间没空，让我帮忙听一下电话。”

“你这同学这么忙，连听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闭关啊？”陆一斐眼睛是笑着的，视线却是探究。

楚长沨移开视线:“不知道，他也没说忙什么……”

“嗯……”

陆一斐唇角的笑意微微敛起。

*

虞越坐在吧台上，手指打键盘打到快冒烟。

楚长沨看他心情明显不太好，径直走开。驻唱Kyle本来想向前打招呼的，但他也止步于前，跟着转身出了酒吧后门。

书房内，苏培效率极低的处理完工作后，本来不想打开手机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微信，看向置顶。

【越越：我说分手你就真的不挽留了是吧？】

他见他没回复，又打了好几串文字过来。

【越越：前天吵架你凭什么说我物质？我不物质我能看上你？我这个人就是势利庸俗怎么了？】

【越越：我他妈都不缺人追，你还比我大五岁，我想找个优秀的同龄人分分钟的事！】

【越越：你再不回我消息试试！明天我就把你拉黑去找别人！！！】

等他骂的差不多了，苏培才打字回他。

【苏培：是谁没有给我报备去找不该找的人？是谁一直得寸进尺？】

那边沉静了许久。

苏培耐心等着，他转了下指间里的钢笔，心里敲着时间。

等他数到第二十秒的时候，对方果然回复了。他不太明显的勾了下唇。

【越越：刚刚那是我为了让你回我消息，故意激你的(?°3°)-?】

【越越：苏哥哥，吃饭了没】

【越越：苏哥哥，你终于回复我了，我能开心一整晚，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失眠了】

【越越：苏哥哥，我刚刚走路的时候膝盖的骨头疼了，去医院拍了x光片，你猜怎么着？】

苏培斟了杯水，没回他。对方似乎实在等不了了……

【越越：原来是我想你想到骨子里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