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子奕将熟睡过去的贝诺和奈尔轻轻放下,为他们掖好兽皮毯子,这才转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身后的兽皮垫上。
“累了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西仞从他身后贴了上来,强壮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圈禁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嗯……”
司子奕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将头靠在他的肩窝,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西仞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地摩挲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别想了,都过去了。”
“可是……”
司子奕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些流浪兽人自相残杀的画面,鲜血、惨叫、哀嚎……那些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西仞,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司子奕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害怕。
“残忍?”
西仞轻笑一声,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笑意,反而带着几分冰冷的寒意。
“对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畜生,对那些以欺凌弱小为乐的渣滓,对那些视生命如草芥的败类,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可是……”
“没有可是。”
西仞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们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弱小,不是他们被欺凌的理由,而是他们作恶的借口。”
西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重锤一般敲击着司子奕的心脏。
司子奕沉默了,他知道西仞说得对,这个世界,本就残酷。
可是,他毕竟来自一个文明的法治社会,灵魂深处那些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让他无法做到像西仞这样果断。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这些血腥残忍的事情。”
西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发顶,语气温柔下来。
“但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判。”
“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哪怕这些选择,违背了我们内心深处的道德底线。”
“就像今天,贝诺和奈尔还有你,因为这一件事造成的影响有多严重。”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不死,谁能保证还会有多少兽人死在他们手里。”
西仞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司子奕心中的迷雾。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文明社会的道德约束,本就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况且,西仞做的远比司子奕看到的还要致命。
看似还有几个兽人活命。
可是他们周围那浓重的血腥味,早就吸引了无数的野兽在窥视。
他们一走……
“西仞,我明白了。”
“嘘——”
西仞再次打断他的话,这一次,他的吻落在了司子奕的唇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强势地撬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掠夺着他的呼吸。
司子奕被吻得晕头转向,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思绪,也渐渐被西仞的气息所取代。
帐篷外,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帐篷里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也映照着司子奕迷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