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陈文杏听过这句话，那么做坏人也要做到底。

如绸缎一般的肌肤怎么受得了冰冷的刀锋，血顺着刀刃滴落在雪地中，艳红的血在洁白的雪上砸出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

陈文杏在做这一切之前便用手刀打晕了王寅，“陶施主，小僧不愿杀生。”

“好，我放你们走，不要伤再害她了。”陶中赶忙说道。

王寅被抬上马车后，陈文杏也胁迫着韩莲莲坐上了马车。

“大师，现在可以放过莲莲了吗？”

“待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女施主，请陶施主尽管放心。”陈文杏平静地说道。

那是一种漠视一切的平静。

陶中知道他再多说一句，雁翎刀定会割断韩莲莲的咽喉。

韩莲莲当初送王寅离开过冰雪镇，现在自然也知道该往何处走。

在分别之时，陈文杏想要唤醒王寅与韩莲莲做一个告别，却被韩莲莲阻止了，她指了指脖子上的伤痕，微笑道：“不能让他知道你伤了我。”

陈文杏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菩萨心肠，小僧万分钦佩。可这样在女施主的心中会留下遗憾。”

韩莲莲伸手想要去轻抚王寅的脸颊，可手至半空却又收了回去，眼中有喜亦有悲，“无妨，没准过两天呀！他就又把我抛在脑后了。”语气中没有埋怨，有的全是释然。

说罢，便转身离去，一步方可走到的地方，她足足跨出了三大步仍未走到，看得出来她十分不愿意离王寅而去，可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愿意并不能代表着不用去做，走得哪怕再慢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是在一点点的变大。

她突然回眸，娇笑，笑容如墙角独自绽放的梅花般冷傲艳丽，“和尚，等他醒了告诉他我就要嫁人了，那个男人对我比他对我好很多很多——”

陈文杏的眼中有悲伤胜过韩莲莲何止千倍，有痛苦比千百柄利剑同时插心还要痛，他看着韩莲莲的背影，还是叫醒了王寅，“她要回去嫁人了。”

说罢便叫住了韩莲莲。

王寅摇了摇头，认真地问道：“你说什么？”

“她要嫁人了。”陈文杏无力地说道，说罢便靠在马车上愣愣地看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王寅驾着马车向前走着。他环顾四周后用诧异的语气问道：“你让她回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她回去之后就要嫁给别……”

“我知道。”王寅打断了陈文杏的话，“这样挺好的，我乃是一个飘浮不定的游子，给不了她心中想要的东西，这对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你没有去努力过，凭什么说不可以？”陈文杏声音低沉地问道，像是在问王寅，又像是在问之前的他。

王寅笑了笑，苦笑，“我已在心底问过千万遍，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

“别可是过来，但是过去的了，你若是真的后悔，就去观柳城将她给夺回来，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王寅大声地吼道。

朋友是了解你最深的人，也是刺伤你最容易的人。

陈文杏愣住了神，眼中满是惊诧，一声深深地叹息过后，“她脖子上的伤是小僧弄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王寅说道。

陈文杏又怎么不明白王寅话中的埋怨，一句“我们”就足以说明许多，“别怪我。”

“为何要怪。”

一路上二人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