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了几下，缓缓开口道。

“和陈言在一起后，我一直都很想见一见您，想要见一见他的家人，我自己以后的家人，今天终于达成了这个愿望。”

“阿姨，其实陈言他一个人过得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他也不肯告诉我。”

“但是没有关系，以后的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走，他不肯出门，我会带着他，他笑不出来，我会努力逗他。”

“无论如何，莫小汐都会陪陈言走到最后，我会照顾好他的，请您放心！”

“我、我...”

莫小汐一口气把堵在喉咙下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轻声喘着气。

她本以为说出来就会好受些，可是现在却又觉得更加难受了。

一想到学长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一想到刘阿姨越是温柔学长就越是矛盾，她就好难过。

陈言看着眼前的两人，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妈妈是过去，汐汐是现在和未来。

他很高兴，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陈言知道，妈妈也会开心的。

因为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是为了装作坚强而强挤出来的笑容。

陈言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上面已经有泪水流过了，可是他并不悲伤难过，反而很痛快、轻松自在。

我...哭了？

原来是要释怀的笑，才可以哭出来？

太久了，他的精神麻木了太久，高兴时笑不出来，难过时也不会哭，他甚至以为自己某些东西太久不用，丧失了那种功能。

直到莫小汐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论晴天雨天，他才都可以欣然接受。

“汐汐，我们回家吧。”

此行是为了让莫小汐知道他的所有，现在目的达成了，虽然妈妈不会嫌孩子们吵闹，但再待下去也只是徒增悲伤。

终究是第一次，下次再来的时候，莫小汐也可以坦然的怀着不一样的感觉心情。

“呜...”

莫小汐本想“嗯”一声，可是听到学长说“回家”，这两个字在她脑海中回响了数次，引得她心海荡漾。

好，我们回家。那是我们两个的家。

“哎，等等呀！”

他们起身向来时路走去，陈言却听见后面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自己，于是他回头看去。

莫小汐也跟着陈言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那墓碑前的花花草草在随风飘动。

“怎么了吗...？”

她问道。

“汐汐，你...没事，我再和妈妈说几句话。”

陈言了然，原来汐汐看不见他。

他的前方、墓碑的前方正站着一个男孩，陈言知道，这个男孩今年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