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不想见到的画像。
将景象绘制的尤其惨烈、想要借此机会一举夺得彻王关注的画师也被拉下去,变成了画像景象色彩的一部分。
“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时晏同时笙的交谈被中断,冲上前来的时澈站在两个台阶下,就算时晏坐着,依然比他高些。
目光隐隐往下落,时晏皱眉,“你先前给我的意思不就是要杀我吗?”
那些围杀他的人身上还有彻王府的令牌,哪怕是栽赃,那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将他没死的事情告知吧。
还有他身上、那只有北地才有的毒。
我傻吗?还要上赶着告诉疑似凶手的你,我没死?
虽然这话没说出口,但明晃晃的意思,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懂。
但时澈不正常,时澈也不管,伸出手就想来揪时晏的领子,结果被时晏一手挡了下来,脚上无力发软,便要往台下倒去。
时晏同时笙都吓了一跳,一人拉住他一只手,好歹稳住了他的身形。
时澈站稳,满眼都是不敢置信,“你推我?时晏你竟然敢推我?你是不是也跟这些人一样,想我早点死?”
“你闭嘴。”
“砰……”
随着时笙一道怒吼,铜器被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不要误会,是时澈砸的,砸完之后就被苏雱玉蹿上来压在地上跪着。
便成了浮玥进门时看见的那一幕。
有些戏剧性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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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玥同花浣溪在座位上坐下,机灵的小太监便上前布茶、准备好茶点,随后便目不斜视地退出门去。
殿中跪着的那人一脸不服气,被苏雱玉制住半边身子,还想继续上前说些什么,又被捂住嘴,“唔唔唔”地喊叫着。
一面是恨不能对骂的怒火冲天,一面是忙着哄媳妇见长辈的喜气洋洋,时笙双目一闭,只觉着自己这皇帝简直是快要做到头了。
不然怎么能有比尖牙利嘴的御史大夫还要难缠的弟弟,而且还是两个!
尤其是那个被利用了权势、做出无数错事的,实在连罚都不知道该怎么罚。
好在每一桩都没酿成什么挽回不了的后果。
卷入拐卖当中的女子都被好吃好喝地安置在一处,屯兵的那些武器与乞丐被完好无损地送回京城,甚至还体贴的每个乞丐发了赔偿金……
至于和蛮子那边联系,说起来好像也不关时澈的事,这个蠢货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时晏回来的晚了几天,甚至都没赶上时澈的大婚,就是因为去处理这些杂事去了。
边处理边骂暂且不提,总归查出来的结果都暂未酿成大祸。
时笙头疼,干脆先不去管那叫他头疼的源头,转头向花浣溪道:“今日借着太后的名目宣浮夫人进宫,还是想商量商量我这弟弟的婚事。”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浮易之,那自然是时晏说的,能真正做主的还是花浣溪。
时笙问过浮丞相后才知道,原来他那宠妻惧妻的名头真不是装的。
甚至还深感自豪,捋着胡子,在他提议将花浣溪唤入宫中征求她同意时,眼神都变慈爱了。
慈爱!
这个从小严厉教导他、不假辞色的老头眼里竟然带了慈爱。
哪怕他成了皇帝之后,那也只有恭敬啊。
时笙的心里五味杂陈,略有些心累地放浮易之出宫了。
今日下了朝,因为有其余地女眷在,浮易之不太好出现,便先行同浮璟回府。
思绪倒回,时笙笑意晏晏,也没拿什么皇帝的乔,“这婚事还是父皇在世时定下的,如今阿晏无事,浮姑娘也已及笄,自然也该提上日程,只是还是要问过你的意思。”
这话当中已经十足地给浮府面子了,一道圣旨赐下来的事儿,却还能事先征求臣下夫人的意见。
花浣溪自是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不敢,一切但凭圣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