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如此直白地摆在他的面前。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子琪没有直接回答陈柏生的问话,他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仿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般冷峻。
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陈柏生,眼神中透露出彻骨的冰冷,然后用毫无温度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我记得上次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
陈柏生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照片和账册,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先前的嚣张气焰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怎么陈处长,不嚣张不牛逼了?刚才你不是还叫嚷着让我滚吗?”
杜子琪以近乎嘲讽的语气询问陈柏生。
陈柏生面色惨白,他哆哆嗦嗦地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说吧,开出你的条件,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杜子琪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冰冷地直视着陈柏生,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说道:
“陈处长,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你立刻把卫雄武和扬武会馆的人全都放了,然后摆酒设宴,当众向他们道歉!”
陈柏生一听,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把柄在人家手中,他也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听着。
杜子琪接着说:“第二,你必须和刘宝顺、白启山这些人划清界限,以后不准再掺和他们和马福贵之间的恩恩怨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勾当,你要是敢阳奉阴违,后果你自己清楚!”
陈柏生拿起电话对电话另一边的助手说:“你快去把卫雄武他们放了。”
杜子琪从工部局出来不久,卫雄武很快被放了出来,江北棚户区的改造项目也得以恢复。
有人匆匆忙忙地把江北拆迁又复工的消息告知了刘宝顺。得知这一消息的刘宝顺,顿时火冒三丈,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陈柏生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刘宝顺便气急败坏地吼道:“陈柏生,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陈柏生的态度却很是蛮横,他在电话那头大声回应道:“哼,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想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说罢,便“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刘宝顺可不是个愚笨之人,他很快就意识到陈柏生这般态度的转变,必然是有什么关键的把柄落入了杜子琪手中。
而且自己交易所无缘无故损失了整整六万元,想来这其中十有八九也是杜子琪在背后捣鬼。
刘宝顺急于挽回交易所的声誉,所以他决定暂时不和杜子琪正面交锋。
他知道白启山现在的药铺儿本已经处在停滞状态,然有货源没的药铺挺不了,月底,于是刘宝顺动用关系拢了一批货,让白家的药铺又重新恢复了营业。
当然,他在这中间得了不少的好处,他希望白启山能够继续和杜子琪有正面的冲突,只要两家搞得越大越好。
白启山清楚刘宝顺的意图,但由于货源问题无法解决,自己只能暂时屈服于刘宝顺。
“妈的,我白启山岂能屈于人下。”
白启山狠狠地咬着牙,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倔强的光芒,那紧握的拳头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懑与不甘。
白文彪走上前来,对白启山说道:“爹,现在能跟咱们白家抗衡的,就是刘海山的药厂。这个家伙和王富山勾结到一起,有王富山给他注资,提供货源,他们两个狼狈为奸。而且药材的成本比咱们要低,这摆明了是想置咱们于死地呀!”
白启山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他深知眼前局势的严峻,若不想办法突破困境,白家恐怕真的会陷入危机之中。
但他也绝不会轻易让刘海山和王富山的阴谋得逞,他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守护白家的产业和声誉。
白启山目光阴翳地看着白文彪,沉声道:“文彪,王富山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你立刻想办法去联系朋友,让他们想办法去对付王富山,不能让他再这么肆无忌惮地与刘海山勾结来对付我们白家。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绝不能让他继续阻碍我们白家的发展。记住,此事必须谨慎行事,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以免给我们白家招来更大的麻烦。”
白文彪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爹,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有了白文杰的教训,白文彪做起事来愈发隐晦。
他暗中找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人,此人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到了王富山的汽车旁。
他动作轻盈且迅速,在王富山的汽车轮胎上精准地扎了个钉子,随后便如鬼魅般悄然离去,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当晚,王富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刘海山的助手。
助手说道:“王富山,刘老板有急事要找你。”
王富山连忙问道:“刘老板在哪?”助手回答:“在城西的二里桥。”
王富山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以往都是刘海山亲自给他打电话,这次怎么是他的助手呢?助手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赶忙解释道:“刘老板家里有急事,临走的时候托我给你打个电话。”
王富山这才打消了疑虑,回应道:“好,我一定会去的。”
随后,王富山驾车快速前往城西二里桥。当车开得很快,在接近二里桥不远的一个转弯地方时,车突然爆了胎,车子瞬间失去控制,歪歪扭扭地冲向路边。
在巨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下,车门严重变形,王富山就这样被困在车里,他的身体各处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使得他浑身是血。那殷红的鲜血在他身上肆意流淌,触目惊心。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脑海中仿佛有一团迷雾在不断弥漫、扩散。
他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朦胧,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在旋转、扭曲。
他想要挣扎着保持清醒,可那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他的思维也渐渐变得混沌不清,仿佛整个人正缓缓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