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明兰那头,齐衡原本在科举完后,正在酒楼和自己的几个兄弟把酒言欢。
忽然,隔壁桌传来一阵嘈杂声。
“听说了吗,顾家那二小子居然亲自上盛家提亲,说是要求娶盛家嫡女呢。”
“那顾二何其顽劣,居然能有女子让他收心,欸,名声如何?”
“只听说是王大娘子的小女儿,名声倒是没怎么出彩,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齐衡一听,这才如梦初醒,想起这好像是明兰即将出嫁的时候了。
但随即又觉得事有蹊跷,在记忆中顾廷烨当时要娶的也是盛家嫡女,众人心知肚明乃是如兰。
结果等齐衡要上门提亲,明兰却摇身一变成了嫡女,说是回宥阳老家时记上的。
齐衡心中暗自思忖,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不少猫腻啊!
齐衡稍晚些便去拜访盛家,特意就这桩婚事来跟盛长柏道喜。
盛长柏喜笑颜开,连齐衡都未曾见过他如此高兴。
如此一来,连盛长柏都被蒙在鼓里。
齐衡侍至夜深便告辞要出门了,结果在途经花园时,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如儿,那门婚事你真的不能再争取一下吗?”
“文哥哥,你别说啦,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全家上下都巴不得我像只鸭子似的被赶过去。”
如兰委屈地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泪水,文炎敬看着她,手足无措,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如兰紧紧拥入怀中。
但躲在暗处的齐衡,却发觉文炎敬瞬间变成一副狡诈的面孔,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
如兰自觉有些失态,便匆匆告别了。
而文炎敬则悄然向外潜行,齐衡却如步步紧逼,最终在一个拐角处,撞见了顾廷烨身旁的人。
“你这事儿办得妙啊,我们家少爷定会对你重重有赏。”
“无妨,不过是互相成就罢了。”文炎敬皮笑肉不笑地双手作揖。
齐衡心中渐渐明白,这顾廷烨定然是先将如兰捧到众人面前。
再将文炎敬的事情揭露出来,如此一来,盛家定然会急得团团转。
届时,不就用金蝉脱壳之法,用明兰来顶替了吗?
换来了全家的愧疚,那嫁妆必定也是如那堆积如山。
这一下,不仅将自己的大娘子地位抬高了,连那嫁妆也吃不少,真是赚得个盆满钵满。
齐衡又怎会让这等卑鄙小人得逞,略一思索,便暗笑着施展法术,将自己变成了如兰的模样,亭亭玉立地站在池边。
文炎敬交接完毕,便如想要趁着夜色赶紧逃离。
结果却看到了如兰在前方,只得强作镇定,整理好仪态,又赶忙快步过来,轻声细语道:
“如儿,你怎么还没……”
齐衡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文炎敬踹进了池中央,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文炎敬在池中,只看到如兰那狠心绝情的一脚,将自己踹入水中后,便弃之不顾。
文炎敬倒也略通水性,只是这池中枯荷杂草丛生,犹如那乱麻一般。
文炎敬在池中苦苦挣扎,从大晚上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清晨,直到正准备上朝的盛紘,被池中的文炎敬吓得屁滚尿流,这才被人发现。
等文炎敬被捞上来后,大夫们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通诊治,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悠悠转醒。
文炎敬一醒来,就发现盛紘已经下朝了,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却分明透露出一丝愧疚。
盛紘别过头去,沉声道:
“你为何会在我家池塘中?”
文炎敬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毕竟按照常理,他本不该出现在那里。
虽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是如兰,但一来怕无人会相信,二来得罪了盛家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这……是我昨日要归家时,一个不小心失足落入了水中,这才……”
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盛紘不禁心疼起自己这个得意门生来,那模样,简直比自己掉水里还要难受。
因为大夫说,文炎敬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过长,如今已经伤了根基,往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怕是就要病个没完没了。
盛紘思来想去,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你也是个苦命的,怎会摊上这样的事?大夫说了,你如今这身子,是断然不能再磕着碰着的,怕是连官场都进不去了!”
文炎敬惊得瞪大了双眼,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自然清楚对官员的身体是有要求的,可万万没想到如兰那一脚,竟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田地。
这时如兰也匆匆赶来,瞧见躺在床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文炎敬,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满脸忧虑地问道:
“父亲,我听说昨夜池塘出了那般事,文炎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