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兮好歹是一州刺史,本不想伸手,却莫名觉得有些腿软。
于是就勉为其难地将手搭在了凝雪的手臂上。
落染将车停放在了棚子里,然后下车跟在江楚兮身侧回了前厅。
管事命人端来新茶,躬身退了出去。
“江姨请。”
“好。”
然后前厅里便安静下来,二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心里盘算着这宝物的价值,想着该不该拿下此物,又如何才能拿到此物,拿到后又该如何用。
一个想着一会儿婉拒的时候该如何说才能不伤和气,不落人面子……
片刻后,终是江楚兮没忍住。
“侄女啊,不知你这车花了多少银子买的?可能卖于江姨?”
“回江姨,此车侄女花了万金,但是请江姨恕罪,侄女不能只谋个人利益,便将它卖于您。”
“哦?为何?”江楚兮自动忽略其价钱。
“不瞒江姨,若想让此车跑起来,得借助旁物,待此物用尽,那么这车便成了一个摆件,且那物侄女敢肯定,咱们万凤国绝对没有。”
“那是何物?”
“一种气,名为氢。”
“轻气?我只知阴阳之气,氤氲(yin yun)之气,还从未听人说过轻气……”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片刻后,落染出声:
“江姨,此物与那船不同,哪怕耗费人力物力,将其材料找全,咱们也做不出来,更别提其内部结构繁琐,咱们总不能将其毁之吧。”
江楚兮闻言久久不语。
[是啊,不说此车危矣,且若真如落染所言,那么买来没等学会,便没了气,到时只怕是留之无用,毁之可惜啊……
不过她小小年纪,仅靠着在小小县城开铺子,竟能赚取如此多的银子,真是让人意外啊……]
“哎……想来是此宝物与我无缘,也罢,我便不夺人所爱了。”
“多谢江姨体谅。”落染起身行礼。
“坐吧,侄女啊,不知你在清河县做生意可还顺遂?如今可是打算继续经营此前的买卖?”
“回江姨,侄女不才,店铺生意尚可,且还遇到了圣京钱姓商人,从侄女这儿买走了大批货物。”
“如今侄女不打算做之前的买卖了,侄女已让人去选位置,打算开间酒楼。”
[钱姓商人,当是那家……她应该不敢拿此撒谎,看来没什么问题。]
“嗯,酒楼倒也不错,只不过这扶风城有好几家有名的酒楼,侄女若想让自家酒楼有一席之地,不光酒菜要好,还得心思灵活才可。”
“江姨说的是,多谢江姨提点。”
“那这瞧也瞧过了,咱们今日先回吧。”
“好。”
刺史府,安澈见到顾氏后,先是寒暄了一番,而后便说明了来意。
“哦?落侄女要娶侧夫?”
顾氏有些惊讶,毕竟她们才刚来扶风城。
一旁的江漓手指收紧,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回顾叔,正是如此,今日本该我家主君前来拜会的,可您也知晓,主君身子不便,所以妻主特地嘱咐奴家,让奴家将此请帖交于您,若您得空,到时还请去家中喝杯喜酒。”
“这是自然,安氏啊,不知侄女娶的是谁家的小郎君呀?”
“顾叔见过,便是柳叔之子、其姊乃是萧涵月,其名萧景云,乃是奴家闺中密友。”
“我记得他,瞧着是个不错的小郎君……”
且他视线总是停留在落侄女身上,还经常与安氏他们在一起用饭,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侄女的夫郎呢,从未怀疑过。
更别提有次他看着他们问了落侄女一嘴。
“这都是你的夫郎吗?”
当时落侄女侧头望了他们一眼,而后双目含情的说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