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上景本就不牢固的衣领,此刻因为泡在水中而变得松散,衣襟大开,露出一大片羊脂玉般的肌肤。
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脸颊脖颈处,向来冷淡疏离的眉眼此刻因热气,而眼角绯红,脸颊蒸出红晕,浑身上下白里透红。
叫人看了脸红心跳。
诸葛上景被热气蒸得头晕目眩,过了好久,侍女的话才被他完整消化。
“……饮郎香,喜乐平安长。什么意思?”
他的脑子不好用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敢再泡温泉的原因,满脑子都是喜欢的东西,人就会变成傻子。
而侍女早已离开,没人回答他的疑问。
诸葛上景的眼睛从泉水中悠悠飘转到一旁精致小巧的酒壶,壶颈处还别出心裁地系着鲜艳的红绸。
就这么呆呆地看了良久,诸葛上景将手探向了酒壶。
宛如天鹅颈的壶嘴,一注清澈的液体倾泻而下,流入白玉杯中。
霎时,鼻息间钻入几缕香甜的酒气。
诸葛上景不自觉地吞咽口水,最后拿起酒杯,将满满的一杯酒尽数吞入腹中。
起初还没什么感觉,就像喝水一般。
但渐渐地,身体开始灼热难耐,喉壁火辣,酒像是在他身体里再次发酵似的,口中酒香不散,回味无穷。
但诸葛上景不擅饮酒,不敢贪杯,便克制地将酒杯放回原处。
他闭上眼睛,舒筋松骨地倚躺在玉石壁上,脑袋枕在池沿,感受着水流,整个人像是投入了温暖舒适的怀抱中。
在酒精和热气的作用下,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全然忘记自己此前所想,泡完赶紧离开。
而若是诸葛上景知道自己如今泡在温泉中的模样能让人见之心神震荡,想要据为己有。
他绝不敢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去。
司马少谦在皇宫中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都没空给诸葛上景写信了。
因为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驳回了父皇让他与吴国公主和亲的旨意。
他这几日过得可谓凄惨,原本早早就可以回到北方战营,现在却被困在京城中,不得脱身。
不过好在有温易寒陪着,也不算太无聊。
今天起了个大早,给他留了一封信,不知他看见没有。
会是什么反应呢?
一定是恼羞成怒,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
不不,如果是这样他早叫人送来一封“冷嘲热讽”的信了。
啊啊啊,肯定是十分冷淡地装作没看见!
太恶劣了!明天要写十封!让他不好再装瞎子!
司马少谦一想到诸葛上景,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顾七远的话。
温易寒和司马玉权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竟然在他的府上聊了近半个时辰。
他和司马玉权有什么可聊的?
司马玉权贵为太子,为何鬼鬼祟祟地进入他的府中,找他名义上豢养的男宠?
他不在的日子,温易寒都在干什么……
司马少谦发现他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人,想要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甚至想把这个人绑在身边,自己时刻盯着,才放心。
想见“温易寒”的心愈发迫切,司马少谦回到府中时,就一刻不停地往自己的居所赶。
但行至半途,负责打理燕尔泉的总管却拦住了他。
像是专门候在此处等他到来,恭敬地弯腰行礼,随后抬起一张沟壑纵横的脸,笑得欣喜,“将军,温公子已经在燕尔泉等您了。”
司马少谦皱眉良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终于明白总管在说什么时。
霎时睁大眼睛,“温易寒在燕尔泉?”
总管笑盈盈应道:“是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