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吓着了,准备去捡自己的卖身契,刚弯下去捡,就被太太踩着手。
桃花望起头,“太太,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云心悠悠地说,“桃花,你的卖身契上签了二十年,我们给了二十年的钱,现在就让你走岂不是我吃亏了。”
“可是是你要让我走的啊。”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还是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毕竟那出的钱多,可以抵消我的损失。”
桃花惊恐万分,“太太不要啊,不要卖我……”
“是真的不想被卖吗?是真的还想在这做事吗?”
桃花使劲点头,“是是是,我是的。”
云心叫刘妈把卖身契捡起来后,才放开了脚,再转身坐正后,说道,“别跪着,先起来说话,”
桃花不安地站起来。
云心严肃地,“我问你,二爷这些天都在梅花苑,有发生什么事吗?”
桃花摇摇头,小声地说,“没发生什么事啊。”
“那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吗?”
“也没有啊。”
云心去狠瞪了桃花一眼,“别那么快回答,动脑子想一想。”
桃花心惊一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普通家常话。”
“好,那我就直问你,二爷是不是每天都有跟三姨太同房啊?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桃花垂着头,捏着衣边,扭着声气,“这,这个我不知道,我是早上才在屋里服侍,晚上是小麦。”
“哦,这样啊。”
“是的。”
“那早上的时候他们在干嘛?有什么特别的吗?”
“早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云心发气道,“没什么特别的那就把今天他们都干了什么全说出来。”
桃花身抖地,“哦哦哦,好。”再稳了下说,“今天早上跟平时差不多,三姨太先起来,我服侍完三姨太后,二爷就醒了,然后我再去服侍二爷,三姨太去亲了下二爷的脸,然后他们就亲嘴亲了有一会……”说到这里桃花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太。
云心吼道,“接着说啊,亲了之后呢?”
“亲了之后,庆知就敲门进来了,说了些想要表扬的话,然后二爷就夸了两句,再收拾好后就走了,再过一会,三姨太她们就开始吃早饭,早饭后小麦就送庆知出门上学堂,每天差不多都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是说他们每天都亲是吧?”
“嗯,差不多吧,三姨太现在很黏二爷,每天都要二爷跟她亲。”
云心怒道,“真是个荡妇,真够淫荡的。”
桃花低头沉默着。
半晌后,云心说,“那二爷走了之后,她们那对母女有没有说些什么特别的?”
“没说什么特别的啊?”
云心偏头看着桃花,手敲了敲桌子,具有压迫性地,“别那么快回答,仔细想想。”
桃花想了一会,摇头道,“真没什么特别的。”
云心转头跟刘妈用平静的语气说,“刘妈,去叫林管家过来,把桃花卖到窑子里去。”
桃花一下又跪,慌道,“太太,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听到什么特别的。”
“仔细想想,若是想不出来就是想的不够仔细,我可以给你个提示,我要听有价值的。”
“我不知道什么算有价值的。”
云心狠叫道,“刘妈,叫林管家过来!”
桃花惊恐道,“别别别,我马上想,我马上想。”
“慢慢想啊,不要急。”云心拿起桌上的茶悠悠地喝起来。
桃花被这一连串的惊讶现如今已经脸色发白,六神出窍般。
云心大力放下茶杯,“还没想好吗?要不去窑子里慢慢想吧。”
桃花慌忙地,“想好了,想好了,就是,就是,有一天早上二爷走了之后,三姨太就对庆知说,你为什么不管二爷叫爹呢,庆知就说我不喜欢他,我叫不出口,三姨太就说二爷人很好,但庆知又说他把三姨太从她身边抢走了,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样。”
云心听完笑着拿起毛笔蘸着墨在一个本子上快速写起来,“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有价值的话。”
写完之后,又问道,“这是几号说的话?”
桃花哭起来,“我不记得了。”
“反正是这个月说的对吧?”
“嗯……”
云心落笔道,“那我就随便写个日子吧。”
桃花哭出声。
云心写完后,“起来啊,你老跪着做什么。”
刘妈去扶起了桃花,桃花用衣袖擦着泪。
云心温柔地,“哭什么呀?我不会卖你了,只要你以后每隔几天就来跟我汇报她们这种有价值的对话就可以了。”
“可是我……”
云心变脸,“怎么,去跟三姨太告状就理直气壮,跟我汇报东西就哭兮兮的,谁是你主子啊?你说,谁是?”
桃花抽噎着,“是,是太太你。”
“那就是咯。”云心去拉着桃花的手轻拍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些天还能在这吗?就是因为我看在你曾去拦着二爷掐我的份上,知道你是个忠于主子的,以后好好做,不然我随时卖了你,明白了吗?”
桃花含泪点着头。
云心放开手,从一个福红色镶着吉字的钱袋里数出四块钱放在桌上,“这是你的工钱,以后每月都是这个数,在你的名字上画个圈,就最后剩你那一个了。”
桃花把钱拿在手心里,再拿起笔在那名单上的桃花二字上画了圈,说道,“谢谢太太。”
“嗯,回去告诉你们三姨太,让她过来领月例。”
“是。”
桃花说完再鞠了一躬才离开书房,在回梅花苑的路上,边走边抹眼泪。
云心在桃花走后,冷笑又轻蔑地说,“这个三姨太可真够放荡的。”
刘妈却说,“也算正常,她都守寡好几年了,现在就跟在岸上的鱼又回到河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