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哭的停不下来。
他不敢睁眼。
他害怕陆行的眼睛。
他太害怕那双眼睛。
这次陆行没有强迫他睁开眼睛。
时宴以为自己能有片刻的安宁,陆行就将言语化作利刃将他伤的遍体鳞伤:
“很好,还要继续?成全你。”
“让我看看,到底谁先恶心到谁。”
“对不起?告诉我,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你救了我爷爷的命,我们陆家欠你一条命。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你不过就是要和我结婚,又不是要我把命给你,你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你只是深爱着我,你只是比秦念爱我,更能给我幸福。所以你一点都没有错,让我想想……爱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个人怎么能算错呢?只要你比秦念更听话,更温柔,更体贴,更细心,我迟早会软化。人心都是肉做的,日久就能生情,不管开端多么的不堪,只要你用心,我就会原谅你,爱上你……”
“你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来满足我。”
“现在,立刻,马上。”
“用你这个恶心的身体。”
时宴听出了陆行话里的暗示。
他睁开了眼睛,直面陆行的恶意。
没有任何含情脉脉。
只有赤裸裸的厌恶。
时宴想让眼泪停下,可他做不到。
因为陆行说:
“不愿意?”
“装不下去了吧。”
怎么会不愿意呢?
时宴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手,捂住了陆行的嘴巴:
“别说了……陆行你不要说了……”
“你别这样……这都不像你了……”
那只冰凉的手一放在陆行的嘴上,陆行的胃就不受控制的翻腾了起来。
啪——
他用力打掉了时宴的手。
时宴吃痛,隐忍的咬着唇闷哼了一声。
心疾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要不是鼻氧管里的氧气,时宴很可能已经昏了过去。
他的唇几乎瞬间就变成了紫绀色,那只被打掉的手捂着心口,手背上是一大块的青紫。
陆行的力道是很大,但还不至于一次拍打就把人的手打成那样。
时宴手背上的青紫是挂水留下的。
而且不单单右手上有,左手上也有。
“这就受不了了吗?”
陆行的手刚伸向时宴身上的束缚带,那个一直站在轮椅后面低眉顺眼的护工就动了。
他抢先一步抓住了束缚带。
低眉顺眼的护工瞪着陆行:
“陆总,陆二少,时先生身体不好,今天坐的时间太长了需要回卧室休息。”
陆行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护工的开口在他的预料之外。
他勾唇,深邃如海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真切的兴奋,他不理睬护工,低头去看时宴: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时宴。”
“你被开除了。”不等时宴开口,陆行就指着门对护工说道,“明天赔偿金和工资就会到位,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我和时先生都很感激。”
“你有五分钟时间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五分钟后你要是不走,我会报警。”
“听说你的女儿成绩很好,想考政法大学?”
护工立刻动摇了。
他松开了束缚带,低声和时宴说了一句抱歉就冲进了佣人房。
不到五分钟,他就背着一个书包离开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同时,陆行解开了时宴身上的束缚带。
他把他从轮椅上拎了下来,扔在地上:
“还要继续吗?”
时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制氧机就跌在他的旁边,停止了工作。
没了纯氧的支持,时宴的手臂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上半身,他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陆行……”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我会配合的。”
“求你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