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郡守不说话,芸曦冷笑了一声,打算转身回去,无奈,郡守说道:“前几日,在张氏泥人,张老板的房中发现了尸体,是已经死去多时的齐家酒肆掌柜,那人与张老板有怨,故而本官想请张老板协助调查。芸曦看着郡守,说道:“大人说笑了,雅沁已经离开东陵郡一月有余了,即便在她房中发现尸体,又与她何干。”郡守强词夺理道:“现在是冬日,或许尸体两月前就存在,只是前几日才被发现。”芸曦笑着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只是据我所知,这齐掌柜在二十多天前还在赌坊赌钱,大人不知道吗?”原本就是随口说的理由,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郡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周围的百姓也听明白了,这郡守就是想为难吴家,大家在吴家吃饱喝足,各个也都是义愤填膺。郡守看众怒难犯,只能缓和语气说道:“那就是本官手下人失察,但有钟离昧经常进出张氏泥人铺子,况且大门紧锁,钥匙也只有他有,而且发现尸体的前一天他就离开了东陵郡,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本官来请张老板协助。”这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芸曦早就料到了,微笑着说道:“大人,你也知道雅沁已经离开许久,自然和钟离昧没什么联系,找她又能协助些什么呢?反而是戚婷儿,她就住在竹云轩,日日能见到钟离昧,大人应该找她问询啊,况且我听说那戚婷儿经常给大人献舞,应该相熟的很啊。”百姓听芸曦这么说,都不干了,明显就是包庇戚婷儿。郡守也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喊道:“本官已经在钟离昧房间的柜子内发现了凶器,就是三晋生产的弓箭,本官怀疑这钟离昧是三晋余孽,请张老板协助有何不可。”这么一说,百姓又安静了下来,若真是意图谋反,沛县百姓大多会置身事外,聚集在吴家门外的百姓也少了很多,留下的几百人都是相信刘三是赤帝子的,也是过得最苦的。
郡守得意的看着芸曦,知道百姓不会把命交给她,提到谋反,愿意帮她的人就少了许多。芸曦看着开始散去的人群,也是很着急,不知道说什么好。
雅沁站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对话,她知道自己不能藏下去了,走出大门,看着郡守,说道:“郡守大人,钟离昧的箭矢我是见过的,细长而锋利,与你身后的兵卒使用的一样,若是三晋生产,那敢问大人,你身后的兵卒难道是三晋兵卒吗?”这话说的郡守哑口无言,百姓也都明白,是郡守的欲加之罪,打算离开的百姓,也都重新聚集了过来。郡守强压一口气,继续狡辩道:“箭矢是本官亲自在钟离昧房中衣柜找到的,箭头圆而扁平,就是三晋箭矢,本官岂能看错。”芸曦看着郡守心虚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大半,开口说道:“小女子猜测,大人是被骗了,多半是那戚婷儿,她知道凶器的模样,打造了些,更换了原先的箭矢。”芸曦看郡守面色变了,打算诈他,继续说道:“前几日,我有个朋友,告诉我说,他见到有人偷偷的打造圆而扁平的箭矢,怕是和戚婷儿有关吧,大人应该立刻抓她审问,只是不知道大人是否舍得。”说到箭矢的事情,雅沁就明白这戚婷儿肯定参与其中,也很后悔当时收留了她。
郡守已经无话可说,他知道若是就这样离开,不但得不到雅沁,自己的威信也会荡然无存,这沛县他也无法再来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带走雅沁,索性硬来了,转头气急败坏的说道:“去请张老板,若是有人阻拦,就是意图谋反。”手下兵卒虽然不情愿,但是军令如山,只能提起长枪冲了上去,很多百姓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推倒在地,还有些有血性的,冲上去和兵卒推撞,竟被长枪刺伤,血流不止。雅沁看事情已经到了这样,她很感激芸曦救她,但不想大家白白流血,看了芸曦一眼,决然的朝兵卒走去,大喊道:“大人既然让我协助调查,那我就协助大人,只是不能再伤害其他人了。”芸曦着急,伸手去拉雅沁,但是没拉到,再想追上去的时候,已经被慌乱的人群挡住,无法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雅沁被兵卒带走,流下了悔恨的眼泪。雅沁不敢看身后的芸曦,只是默默的说道:“芸曦,不用担心,没事的。”话中能听出轻松,但细品,里面只有落寞。
雅沁上了马车,郡守目的达到,高兴的指挥兵卒离开,芸曦只是默默的看着离去的马车。门外的百姓也是不愿离去,都为这样的世道感到愤怒和不公。
刘三有些不舍的走到芸曦身旁,小声说道:“娘子,我去了,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芸曦明白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雅沁被抓走,他只想一个人待着,朝刘三点了点头,转身朝后院走去,红色的喜服也被这落寞感染,跌落在了地上。
刘三看着愤怒的百姓,说道:“郡守如此不公,可有人愿意随我上芒苍山,改变这个世道。”大家听到了明白,吴家是要反了,但是做顺民也是要死,许多百姓索性拼上一把,跟在刘三身后的竟有千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