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敲开了张氏泥人的大门,范老早已经心急火燎,坐不住了,着急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芸曦呢,毒药有没有找到。”刘三把芸曦中毒和张五已死的事情告诉了范老,然后又取出了毒药和药方,说道:“这次多亏了芸曦,不然真的想不到这张五竟然会把毒药藏在他母亲的木牌里面,好在是这样,才没能让军师得到。”范老挥手,示意刘三不要再说了,他说道:“老夫好奇,既然这毒药中的花雨度如此稀奇,那这军师是如何得到的,想必此人也没那么简单吧。”范老这么一说,刘三突然想到了那日见到的玉佩,便回答说:“那日我见到他腰间的玉佩,应该是魏国王室特有的图案,之前在帝都偶然间见过的。”范老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这军师或许真的是魏国流亡的王室,贼心不死,但他知道,若要起事,就需要大量的银钱,所以顶上了东陵郡,但是吴家谨慎,他没有机会,也就选上了陈员外这个草包,他从中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最后再除了陈老板,或许还能有什么手段胁迫郡守,完成他所谓的大业,这应当就是他的计划。”刘三佩服的点点头,说道:“范老分析透彻,一语中的,这应该就是他的目的了,只要抓住他,明日当庭和他对质,应该就能还雅沁清白。”范老瞟了他一眼,说道:“此人心中还是有些韬略的,不是陈员外那种草包可比,你既然看到了告示,那就是从城门进入的吧,他的人没有寻到毒药,想必会派人时刻盯着城门的,说不定他此刻已经离开了东陵郡,即便你能找到他,明日他完全可以说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想凭借一块玉佩就定了他魏国王室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下毒之事他肯定是通过陈员外之手做的,其实他走了更好,你只需要收集好证据,一切推到他身上就行,光是魏国王室之人,祸乱东陵郡这一条,郡守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刘三这次是真的被范老折服了,其他的他或许能够想到,但军师逃离竟然还有好处,他是万万想不到的,也难怪范老让他请芸曦一同去,找到毒药的也是芸曦,若是能得到这二人的帮助,自己或许就不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吏了。
刘三经过范老的点拨,心中也有了计划,说道:“那范老,既然这军师不在,我就去归德堂看看,这药方中有几味药用的很少,他们的记录想必会有些蛛丝马迹的。”范老点点头,说道:“这还不够,你之前提到的陈家赌坊也要去,只要有人能证明下毒前一晚他到过那里,在抓住赌坊的人,审出是他送去了齐家酒肆,这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了。”刘三点点头,去柜台取出白绢和笔墨,写好了供状,对范老说道:“我认识一个无赖,名字叫雍齿的,赌坊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的,让他签了这供状就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范老看着刘三离去后,关好了大门,自言道:“这个人粗中有细,但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现在有共同的目的还好,以后怕是会对雅沁不利啊。”
刘三看现在时辰尚早,雍齿这混混应该还在睡觉,就先去了归德堂,进入之后刘三终于明白军师的人为何选了这里,这归德堂虽然很小,但是药材摆的是整整齐齐,连一些稀有的药材这里都能找到,最主要的是这里很不起眼,若不是在机缘巧合下得知,自己也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里的。
药铺没有小二,只有掌柜一人,见到刘三进入,掌柜热情的问道:“这位客官,你需要些什么药材。”刘三记得药方中的几味药,告诉了掌柜的,果然是都有,很快,掌柜的就取好了药,包好递给了刘三,说道:“客官,一共是五十文。”刘三心中笑道,这军师还真是个能人,这里药材不但齐全,价格还这么便宜,以后要是生病了完全可以来这里啊。刘三并没有接过药材,而是从腰间取下了腰牌,说道:“掌柜的,我不是来买药的,是有事要问你。”掌柜的看到腰牌慌张的说道:“大人啊,我只是少交了一些官税,也是想能便宜些卖给大家,请你不要抓我。”说完,从柜中取出了几钱银子说道:“大人,我这些天就赚了这些,虽然不多,都给您,还请放过小人吧。”刘三本来还想或许要费些唇舌,没想到这掌柜的如此胆小,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问你,前几日有没有人来买过这几味药。”掌柜的一听不是来抓他的,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想了想说道:“回大人,大概十多日前吧,是有人来买过这几味药的,因为很少会用到,小人记得很清楚。”刘三再问道:“那你可识得是什么人吗?”掌柜的想了想说道:“那人很面善,但是我一时记不起了,之前也经常来我这里买药。”刘三想了想,陈员外府上的管家看着有些面黄肌瘦,或许是他,然后带有引诱味道的问道:“此人是不是面黄肌瘦,看上去病得不轻。”掌柜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刘三又问道:“这人是不是经常在聚德楼出现。”这么一提,掌柜的想起来了,不停的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陈员外府上的管家。”刘三带有威胁的说道:“那你把知道的写成供状,一定要清楚真实,若是有半句虚言,我就抓你回去。”掌柜的胆小,哪里敢乱写,很快就写好供状,签字画押后递给了刘三,刘三看后很满意,说道:“你这铺子很好,药材齐全便宜,以后我要是有需要还来找你。”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恩威并施,既来帮衬你的生意,要是乱说话也会来封了你的药铺。
现在就剩下赌坊了,这个骨头应该没那么容易啃,刘三先去找了雍齿,见到他后,刘三说道:“雍齿,那酒味道怎么样啊。”雍齿气急败坏的说道:“不怎么样,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刘三笑着说道:“跟我去赌坊吧,告诉我那日抓住张五的是什么人。”雍齿有些不愿意,刘三神秘的说道:“我听说这齐家酒肆在这翠茗酿中加了几味药材,才让酒变得那么香醇,但是这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不用我告诉你吧。”雍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听到这里,自然怒火中烧,虽然是自己偷的,也是被算计了,这口气一定要出了才舒服,拉着刘三就去了陈家赌坊。
进了赌坊,雍齿一眼就认出了当日逼迫张五的那人,刘三不给那人机会,直接冲了过去,拔出长刀,架在那人脖颈之上,吓得那人立刻跪倒在地,说道:“大王,小的只是看场子的,没什么钱财,这里的什么,只要您看上,尽管拿去,只求别杀我。”刘三妹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了劫匪,一脚踹倒那人,骂道:“老子是官身,你竟敢说老子是劫匪。”那人更加害怕,磕磕绊绊的说道:“官爷,我家陈员外与郡守大人交好,时常有孝敬,我们这赌坊也是大人允许的,还请您放过小人吧。”对于这种外强中干,贪生怕死的人刘三见的最多,又玩起了恩威并施那一套,既然已经威慑住了,那也该抛出些鱼儿了,这样别人才会听话。
刘三收起佩刀,扶那人坐好,问道:“前几日,你可曾抓了一个叫张五的东郡人,把他送去了齐家酒肆,让他在送到竹云轩的酒中下毒,然后毒死了孙老板。”那人听到是这事,急忙摇头,说道:“小人不知情啊,什么都不知道。”刘三扇了他一巴掌,骂道:“快点说,免得受皮肉之苦。”那人还是嘴硬,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时间紧迫,刘三只能换种问法,语气缓和的说道:“你可知道,就在天黑前,你们员外的军师已经跑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那人没想到军师跑了,赶忙说道:“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军师逼我的,他跑了小的该怎么办啊。”看来鱼要上钩了,刘三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觉得他跑了,这事情要怎么平息,你家员外肯定是跑不了了,你刚才说都是军师逼你的,那你也就是判个充军什么的吧,也没什么,起码能保住小命。”大家都知道,边关充军,可以说是十死无生,那人赶忙跪下说道:“还请大人救小人一命啊,只要是小人有的,都给大人。”刘三觉得时候到了,取出供状,说道:“只要你签字画押,明日一早随我去郡守府,我可以帮你,毕竟这个案子是我查的,我可以说当日是张五为了军师的五百两银子,自己愿意去的齐家酒肆,你不过是给他带路而已,而你也不知道他去是做什么,这样一来,一切就与你无关了,而且陈员外一家完蛋,这个赌坊就是你的了,你看如何啊。”还没等刘三说完,那人立刻签字画押,对刘三说道:“多谢大人,小的什么都听您的,日后也一定以您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刘三看了供状,没有问题,点点头说道:“本官先走了,明日一早记得去郡守府。”那人沉浸在赌场老板变成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现在就剩下齐家酒肆了,那里的掌柜的是个硬骨头,刘三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既然不能用计谋,那就来直接的,想必他的库存记录上能找到些端倪,打定主意,刘三立刻前往了齐家酒肆。
刘三卸去了往日玩世不恭的嘴脸,到了齐家酒肆,直接大口开骂道:“把你的掌柜的叫来,本官有事找他。”身后的雍齿立刻心领神会,倒在地上翻滚着喊肚子疼。小二看到这阵仗,知道出了大事,立刻去楼上叫了掌柜的下来,掌柜的知道刘三在找事,没办法,他是官身,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这是发生了何事啊。”刘三怒气不减,质问道:“我前几日在你这里买了壶什么翠茗酿,那么贵的价格,怎么把人喝成了这样,你的酒里到底有什么?”掌柜的解释道:“大人您也喝了,不是没事吗?肯定不关我们的事啊。”刘三就是来找事的,怎么会就这么算了,说道:“本官喝的少,剩下的大半都让雍齿这厮喝了,本官没事不代表你的酒没问题,本官要查你的账册和库存,看看有多少人喝了你的翠茗酿,再定你的罪。”掌柜的不知道刘三何意,立刻取出了银子塞了过去,说道:“大人,这酒钱我们不要了,还请您原谅我们吧。”刘三拿回了银子,一把推开掌柜的,大声说道:“这银子本来就是本官的,速去拿账本库存记录过来,免得本官亲自动手。”掌柜的知道无法善了,只得去取了账本和库存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