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周末,其他人回家了,安吉已经这样了,自然不能再回县城,便也没到单位去,就在姐姐家待了一天,看着是哄着孩子,可脑子里依旧昏昏沉沉的。她的母亲和姐姐看她木呆呆的样子,也是私下里叹气,嘀嘀咕咕地骂她瞎了眼嫁的畜生男人。
黄昏时分,安吉将自己和孩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母亲和姐姐的陪伴下,到单位去收拾孩子的衣服被褥,还有奶粉之类的东西,准备拿下去明天一早直接从安欣家门口坐车回乡下,安欣也同去,她的两个孩子就交给安吉来照顾几天了。安吉非常难舍孩子,可也是被逼无奈,只好答应。
次日,安吉刚到单位开完会,就接到了吴刚的电话,她本想不接,却碍于递给她电话的同事就在边上,她怕自己的反常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只好接过来。
吴刚先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我父亲病严重了,我们带到兰州检查来了,初步查出是食道癌晚期!”
安吉震惊不已,刚要说话,但又转头看看周围,见同事们都出去了,才说:“怎么回事?确诊了吗?哪家医院查出来的?”
吴刚叹口气:“兰大二院。确诊了。我们准备筹钱给他做手术了。”
安吉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刚又说了,“我的鼻梁也断了,怎么办?”
安吉一听愣住了,沉默半晌才说:“再你看吧,我能怎么办?好歹是你先动手的。”
吴刚冷哼一声:“我也就是父亲病了顾不上,不然这次我不打算放过你!”
安吉也由不得口气冲起来:“你看呗,怎么都行!”
吴刚挂了电话,安吉脑子里乱成一团,耳朵里嗡嗡响,老半天才清醒过来。可是想想吴刚父亲在他的儿子们对待她的事情上的态度,安吉还是有点生气的,但是毕竟人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她作为晚辈也不好幸灾乐祸对不对?
自从安吉母亲送走了孩子,安吉的生活相对轻松起来,可是她还是要照顾安欣的两个孩子,自己宿舍自然住不下两个孩子,那只有她住到姐姐家去了。
于是每天早上,安吉都要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让两个孩子吃了,然后三人从小镇最下头的安欣家跑到最上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然后中午的时候,安吉在单位宿舍里做好饭菜,让他们俩吃过了再回家去写作业,然后再从家里上学。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再来找安吉,娘仨一起回家去做饭吃饭,打扫卫生,也辅导孩子写作业,每天忙忙碌碌的,倒也没有比带自己孩子轻松多少。
但是安吉习惯了承担重任,习惯了被家人和姐妹们道德绑架,再说她也喜欢这两个侄子侄女,所有做的这些,也是为了替换她回去帮父母干农活的大家,等于就是间接地报答父母,安吉倒也无怨无悔,只是她思念着几个月来不离身边的孩子,自己也饱受胀乳之苦,不得不将依然浓稠的乳汁挤掉,心里暗暗可惜自己的孩子不能吃到,后悔将还不足十一个月的孩子让母亲带去断奶!
过了几天,安欣的孩子们放假了,安吉便将他们托到老家那边的的班车上,让他们也回老家去了,这一下,她才算彻底解放,也不再担心自己的母亲忙于秋收,没有精力照顾孩子了。
有天下午,安吉正在单位宿舍写个材料,吴刚却进来了,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啥,安吉没听清,问了一句,吴刚却就火冒三丈大声嚷嚷起来,安吉也气了,俩人就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