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不是学习的料,但是却心灵手巧,绣的花非常传神,配色也好,显得花瓣层次分明,栩栩如生,安吉都看得眼热,但那是安吉一心只想考个好点的高中,远离开经常打骂她的母亲和耻笑她的姐妹,就敷衍一下表姐,赶紧进入学习状态。于是表姐那间小小的卧室,相差只有一岁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在飞针走线,一个在笔走龙蛇,都沉浸在她们喜欢的事情里。
不过有时候表婶回来大门一响,表姐会迅速将手里的针线塞进柜子,夺过安吉手里的书本纸笔假装写起来,往往将认真学习的安吉吓一大跳。
后来表姐上初二年级时,表婶病了,所以不爱学习的表姐就借着伺候母亲的名义就辍学了,正式走上了社会,借口给母亲求医问药走村串乡地谈了无数个对象,大多数是本县本乡跟她同过学的男同学或者女同学的哥哥,后来不知怎么的却嫁了现在这个四处做木匠的外县的表姐夫,家里条件比较好,人也老实肯干,却就因为他们家的人和大多数北方人一样非常重视男丁生养,所以表姐在婚后生了三四个女儿的情况下,就将后来生的女孩都抱给了别人,自己则带着两个大点的女孩跟着表姐夫打游击,设法生男孩。
安吉这次见到表姐是她们自从学校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表姐将最小的女孩送给人家半年不到的时间。
表姐带在身边的俩女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半,长得都很可爱,但是不知怎么的,安吉已经能从俩女孩的表现中看出来了两个女孩的性格迥异。大点的女孩动辄尖声大叫或者哇哇大哭,还拿着面巾纸乱撕乱扔,让表姐都在那里咬牙切齿,吓唬要打,却又不动手;小点的却显得格外安静,跌了摔了也是自己一声不吭爬起来走,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不累人,看起来非常乖巧懂事。
表姐给两个孩子给了一些玩具,将她们撵到另一间卧室去玩,自己和安吉躺在一张大床上聊天。
表姐问安吉:“你看这俩丫头哪个像我啊?”
安吉忍不住说了:“姐啊,我怎么觉得大点的这个看起来更像小时候的你呢?”
表姐哈哈大笑:“长大了该不会跟我一样刺吧?”
安吉笑了:“你也知道自己刺呀?”
表姐笑说:“是真的呢,说实话我那时候做姑娘时也太风流了,错过了很多好小伙子!都不敢找我呢!”
安吉看表姐还跟那时候那样性格大方不做作,开朗乐观并口无遮拦,由衷的说:“还是你好呀!早早地进入社会,早早地结婚,现在都几个娃了,还这么开心!”
表姐承认:“也就是啊,我这命好还是咋的!念书时不好好念,上课净捣乱,害得你好好听不成课!走路上也经常吓唬你!后来尽想着找对象,辍学了就乱七八糟找了很多对象!那时候名声也不好听了,我们那里有些家庭好点的小伙子能看上我,但是他们的家里人都不敢让找我!说我管不住!可现在吧,偏遇到了行为端正的你姐夫!他人很好,又勤快又专一,都不跟外面的女人说话呢!家里钱也不缺,也不指着我打工呀啥的,就是没生个男孩这点烦恼!”
安吉说:“哎,说啥呢,生孩子的事也由不得个人啊!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继续生,实在生不了多生几个女孩也挺好的!像我吧,念书时也是努力上进的好学生,又好好地考上了大学,也有了一份大家看来多好的工作,找对象却是眼瞎了找了个无业游民!无业游民也好吧,对我好点也行,偏偏他没钱还经常在外风流,到处留情!你说我第一个孩子夭折了,他不心疼也就罢了,可我现在都这样了,他还管不住自己多情滥施,既不给我一分钱花,又不关心我!我都担心这孩子生下来就是我一个人抚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不如找个离婚或者丧偶的呢!起码他经过一次婚姻生活,懂得一点夫妻之道,会珍惜第二次婚姻!条件也不会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