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好个不省事的白猴儿!”
桌子一拍,戟指大骂:“没胆鬼!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榜上有名者都不能推迟下位者争排名的要求。
你这番说不,就代表着你根本没有资格占着排名。还不快快将你身上的武者令交出,省得大爷我将你打得七窍生烟。”
“交给你?”
杰克冷笑哼了一声。
“怕你没资格接呢!”
“你……”
刚要冲上前去,却被他兄弟──介凉给阻了下来。
“阿启,等会儿。他刚刚拿出的铁牌上可没有数字排行呀。照我看,你争了也没用。”
“什么!”
一听清楚他大哥的说辞,这更让他生气了。
“莫非拿个西贝货便来充武者令骗吃骗喝,这不是侮辱了正牌的九九武者榜上之人嘛!瞧我教不教训你!”
“笑~话!”
杰克转了个位置,翘起二郎腿。
勾起摆在一旁的钓竿遥指着生气中的人说:“你这种程度的家伙,我放个屁就解决了。还轮得到你教训我?”
“你说什么!”
后头跟杰克坐在同桌的女子也是拉着衣袖,拼命摇着头,示意不要惹对方发火。
“噗~”
的一个声响,贵为剑圣的家伙放了个响屁。
只见对方听了,仰头哈哈笑着:“你屁也放了,怎没……”
话还没说完,只发觉自己的视线怎么颠倒边了。
脑袋上头是硬梆梆的黄土地,连自己的大哥都倒立沾着天顶,一脸惊恐的模样。
“啪!”
在不觉间,自己已如乌龟般五爪平趴在地上。
而背上是沉如泰山压顶。
“我就说嘛,放个屁就能让你失去了平常心。说这个屁能够打倒你,可一点都不过份吧。”
杰克坐在别人身上,借着钓竿勾了介家兄弟桌上的酒壶,咕噜个几口干了一壶酒。
“你这个该死的……”
“啪!啪!”
两记掌掴让人止了声。
杰克却是若有深意的念着:“年轻人~”
摇摇手中的空壶,笑着看站在一旁,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的介凉。
“酒没了,可以再来一点吗?”
宛如被蛇盯住的青蛙,介凉根本不敢有丝毫踰矩的举动。
“这算是强人抢劫吗?”
介凉看着被坐在别人屁股下的弟弟,无奈地笑了笑。
杰克偏着脑袋想了一想。
“我想……算吧。”
“伙计,”
招呼着看店的伙计,介凉吩咐着:“再整治一桌好酒好菜来,算我的。”
坐在别人身上的杰克这才笑笑地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桌旁。
招呼着伙计:“再打个三斤酒并个酒坛子,一并算他们的。”
站在原地的伙计带着疑惑的表情望了望介家兄弟。
当看到介凉笑着点点头,这才挂上了一贯的笑容,满口答应地进到内里吩咐着厨房。
坐定的杰克看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那张圆圆的脸蛋傻瞪着大大的眼珠,只是笑了一笑,便喝起了自己的酒来。
这时介家两兄弟都整理好衣装,欠身站到杰克身边,拱手施礼。
“不知有高人在此,介家小子若有冒犯,请多海涵。”
左首站着,一脸略带文质气息的介凉躬身一礼。
“介家三十九代孙,嫡长,单名一个凉字。”
右首一人,带着较为豪迈的气魄,也是刚刚被杰克教训的男子同样躬身一礼。
“同介家三十九代孙,行二,单名一个启字。”
挟着菜,咬着筷子的杰克只是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略作响应。
好不容易才吞下嘴里的东西后,笑笑地嘲讽着。
“怎么口气态度改的这么快?”
介凉前行了一步,躬身回答:“家父出门时有交代,输便是输赢便是赢,大伙儿心知肚明。若把输局当赢局,可就只是笨蛋一个了。您的功夫,我兄弟俩是佩服的。”
“嘿,大爷,好酒好菜来啰。”
伙计又端了几盘热腾腾的烧鱼、烤鸡上桌。杰克挟了一口尝着,见着了站在身后的两人。
介启露出一副馋样,真是不用旁人多解说,也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坐下一起吃吧,反正是你们付账的。”
两人也高高兴兴地坐在一旁,吃着桌上丰盛的料理。
吃了一会儿,介凉举起了酒杯。
“不知这位大侠尊姓大名?”
“别来跟我大侠小侠的。”
杰克摆摆手。
“杰克?k?罗博茨。叫杰克就可以了。”
“原来是杰克先生,久仰久仰。”
介凉拱拳施礼。
“我兄弟俩功有小成,得家父之允许欲闯荡江湖,历练历练。却不知尊驾欲行何处,可否容两个小子随侍在侧。”
而一旁介启还在食物中拼命。
介凉一记肘击,才叫介启也边咬着鸡腿,边拱拳施礼。
面对介凉的要求,杰克只是露出不解的眼光,回了一句:“怪胎一群。”
当目光缓缓地移到身旁的女子身上时,只见对方又是红着脸别开视线。
笑了笑。
“随你们了。反正脚长在你们身上的,要走去哪也不关我的事。还有,叫杰克就行了,我讨厌先生后生的字眼。”
听这回答,该是答应的意思吧。
“嘿,大爷,三斤上好的白干。”
伙计又跑出来打岔了。
这一回他提了一坛子的好酒,酒香烈烈使人醉,杰克闻的是眉开眼笑。
还提了一篓子的鲜果,这倒蛮让人不解的。
“大爷,这篓鲜果与这餐,店主人交代下来由咱们负责了。还托您的福教训了横行镇上的强人。
失了武者令,也容不下他继续作威作福。这权表小店的心意。”
哈哈一声,杰克提起了酒坛上的麻绳立起身。
其它三人也连忙起了身,介凉还拿出了几贯钱在和伙计推托。
介启倒是急忙扫空了剩下的几张盘子,咽下肚。
看着紧跟在杰克身旁的女子,学着他大哥的口吻躬身一礼问着:“还不知这位女侠尊姓大名?”
刚灌了一口黄汤,杰克封紧了坛口,顺口回了一句:“不知道。”
才把酒坛甩过肩后,信步走出酒铺。
只听介启拱拳施礼说着:“原来是不知道女侠呀,久仰久仰。”
霎时间整个酒铺里尽是哄笑声,唯独介启一人不明究底拱手孤站在原地。
连总是一副害羞样的大姑娘都半掩起了嘴,嗤嗤笑着。
但还是拎着包袱,紧紧跟在杰克身后。
而半走出门的男人,只是哼笑了一声。
“菜鸟!”
“大哥,他们笑我。”
介启一脸无辜样,看着自己的兄长。
无力跟酒铺伙计讨价还价的介凉拖着自己的小老弟走出门外。
“我说,您就少说个三两句吧。没的光坠了介家的脸皮。”
回到了码头边,介家两兄弟已经立在自己的小船上,来到杰克的舟边等待着两人解缆行船。
且不说大陆东南靠着枫子江与其一众支流,将整块地切割的数也数不清,加上历来运河河道,早已是把河当路、把船当马。
人道五步一走、十步一舟,行船比行车方便倒也不是贫嘴。
所以古来行走东南江湖的侠客,多少都有艘自己的小舟。
当然还是有着许多的例外。
看着还站在码头上的翠杉女子,杰克只是坐在舟里跟她眼对着眼。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有话说不出的模样,杰克也大概了解她只是不好意思毫无理由的要上自己的船。
“划桨会划吧?”
头点点。
“游水会游吧?”
点点头。
“知道湄陇镇在哪吧?”
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好,上来吧。慢慢朝着湄陇镇走就行了,船就交给你了。”
女子兴奋地将包袱抛上舟里,轻轻巧巧地上了小舟,坐到了杰克的身边。
缆绳一解,推离了码头边。
两人共乘一舟,行在贤子江上。
将斗笠带上头,拿起了鱼篓找出里头的饵。
饵缠上了鱼钩,向着河里一甩。
杰克只是轻轻握着钓竿,任凭鱼钩鱼饵飘向他方。
坐在舟的另一头,女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杰克的背影。
一手拿着桨,只是略微调整着舟行的方向,便顺着水流而下。
杰克斗笠下的金发辉映着下午的阳光,看起来十分的耀眼。
这些都让她回想起那仅仅一回的见面……
“喂!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低沉沉的声音像是只为询问而询问。
“嗯~我──”
细如蚊蚋的声音,却掩不住她曼妙的嗓子。
但她仍是怕羞,而迟迟不好意思回答。
“──叫做……”
“呼噜~”
头重重点下去的男人已经睡着了,看来就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是多余。
介家兄弟的小船就行在一旁,一人操橹跟着小舟;
另一人则打坐入定,细细调息。
雀鸟双双掠过河面,雁鸭横过天际。
属于自然的乐音充斥在流水之间。
翠衫女子操着桨,只顾瞧着杰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