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朝气和活力的少年……居然是我吗？都已经快忘了，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吗？”

哪怕是和他精神力相通的赤秋，都无法让他精神共振到这个程度。事到如今，霍雨浩心里其实已经对面前的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

赤秋没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臂。霍雨浩眨眨眼，那条手臂上覆盖着若隐若现的金色龙鳞，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其中似乎有彩色的华光闪烁。

“会觉得压力大吗？”

“是吧？他对我也蛮不讲理的。”霍雨浩也笑着回应，同时伸手抱紧了她。

只是他没有说出口。他第一次害怕求证，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故事曾经发生了。

“冬天，在漫长的寒冷中，我说我要种一棵树。”

“第一份礼物，彻底将亡灵魔法变成你的第三武魂，同时满足你三把刻刀在精神世界内三位一体的构造。我得到这个能力的代价是失去了老师，所以这件事，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我真的做过你的老师，”伊莱克斯冲银色的身影轻轻点头，“我一定为你而骄傲。”

“好啦，不要露出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他连连摆手，“我并不是就此彻底消亡，只是无法再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你和大家面前了而已。毕竟本源之力在你身上，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看着你走向未来的，就像小七会一直看着王冬一样。”

“你还好吗？”霍雨浩问，“情况如何？”

那场幻境里，梦红尘口中的家事，不就是不久前他们突围时见到的，被笑红尘称为父亲的人吗？头部受伤的王冬，受伤的位置似乎离精神之海很近，是她的灵魂被分割之地。而败在某条龙手下的秋儿……

风吹过草原，蒲公英漫天飞舞。那道温和的声音，轻飘飘地在风中响起。

“每一个节点都能分支出无数种未来。”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而一场失败就会导致其他的可能性全部坍缩。为了让你能够避开那些可能性一直走到最后，我稍微在这里做了些干涉，希望伱不要在意。”

“成功了哦。”赤秋疲惫地笑笑，“金龙王前辈……真是不讲道理啊。”

这一刻，霍雨浩分明感觉到，无论是自己刚刚形成的第一魂核，还是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竟然都与对方的精神力强烈地共振起来。

“活着当然好，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些事，比如这次的乾坤问情谷。但是，也没那么好。因为是对你说，所以我可以说点真心话：我觉得很寂寞。”

霍雨浩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是可以给我的么？”他艰难地问道，“您放弃了本源之力的话，不就……”

……

换了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头部魂骨没有及时融合的情况，基本上都是束手无策的。但是在神明手里，的确是随手帮忙的事情。

而霍雨浩本人，则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有形有质！本来，在和赤秋签订契约的时候，他一个人的精神力就已经够到了这个门槛。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力水平直接井喷式地突破了这个门槛，而且还在水涨船高。虽然他魂力还是魂圣水平，但是单轮精神力修为的比拼，已经完全可以和封号斗罗有一战之力。

“嗯？”对方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契约带来的命运之头骨居然还没完全和你融合，变成能量浮在你原本的骨骼之上了。是之前情况太紧急了，还是金龙王的出现打断了这个进程？不过这是小问题，我帮你解决就是。”

“……我一定会好好写这份故事。”霍雨浩深呼吸了一口，这才压下眼中的酸涩，“绝对不让您失望。”

“去收获吧，雨浩。”

“我？”对方笑着摇摇头，似乎并不在意，“我们需要分得这么清吗？”

刹那，霍雨浩感觉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变得比冰还凉。自从他有了冰帝武魂后，他已经很久没感觉到冷了。

“这是要感谢您的事。”霍雨浩摇摇头，“那些场景，我一个也不想在现实中见到。既然我知道了这是可能的未来，我一定会全力去避免这些事的发生。”

紧接着，霍雨浩感到头皮一麻，便立刻感觉到自己拥有了头部魂骨。命运之头骨，这就是与秋儿的契约带给他的魂骨。

先前金龙王掀起的精神波澜被轻易地平息了，甚至湖水里的鱼比以前更多了。这下天梦冰蚕再也不用担心哪天钓鱼空手而归了。

对方似乎对这个说法置之一笑，反而提起另一个话题：“这座塔，是你第二次进入幻觉世界吧。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入幻觉世界时的场景吗？”

难道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吗？

他只是心念微动，精神力就立刻铺陈开来，立马布满了整个西山。这种辽阔之感让他瞬间心情舒畅，也证明了一切并非梦境：他的实力得到了实打实的提升。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

“是有点。”霍雨浩诚实地说，他并不想对“自己”撒谎，“但是我想，您的压力比我更大。”

“春天，我往土里埋下一颗种子，等待着它自然生长。”

难道是，她挑战银龙王失败的一种未来？

他猛地抬起头：“那场幻境，原来是您展示给我的？”

“雨浩，你在塔顶又经历了什么呢？”她趴在霍雨浩的肩头问道。

“没什么，”霍雨浩拍拍她的后背，“听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