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祥子回来时候的做派,想到了他放在桌上的那块亮闪闪的怀表,想到了张小乙所描述的场景。
甚至想到了他年轻时被官厅抓去,在铁锁上跪的求死不能的滋味。
“噗”的一声,刘四爷又吹了一口气,再次把燃尽的烟灰吹到地上。
张小乙上前又要给他添烟丝,刘四爷却把水烟壶放在桌上,背着手站了起来。
“小乙啊,只有千里的人情,没有千里的威风啊。”
背着手转了两圈,吩咐道:“明天去汇贤楼定一桌,说起来祥子还是我本家呢,我要请本家贤侄吃饭!”
张小乙傻眼了,愣愣地答应,又愣愣地出去。
到了外院,又有一个车夫跟他打招呼,“小爷,吃了吗您?”
张小乙像是回过神来似的,突然变得凶狠,走上前拎着那车夫的领子,“啪”就是一个耳光。
“以后谁敢再叫我小爷,这就是下场!”
车夫让打懵了,拿手捂着脸,“不叫您小爷,叫谁小爷呢?”
说来也怪,这一耳光打出来,张小乙心里的嫉妒、愤懑都消失了,很鄙视的看了看这车夫,心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活该拉一辈子车,“叫谁?叫祥子...叫咱四老爷的本家贤侄,那才是咱们的小爷!”
说完这话,张小乙奇异的愉悦起来,他仿佛已经完成了一次投诚,成为了刘子祥阵营里的一员干将。
发生在茶楼的景象也不再使他嫉妒,而是新主人实力的证明,新主子认识军爷,他张小乙腰杆不也硬起来了吗?
刘四爷老啦!
想到这里,心情愈发愉快,哼着小曲儿走出了门。
鸿兴楼。
刘子祥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有点哭笑不得。
小段则是得意洋洋,揽着他叫来的那位相好,“刘兄,这份大礼如何?”
这就是小段的为人之道,遇到想交往的人,一定要送礼,送礼就要送大礼,要一看就能把别人镇住!
这对双生先是流落到那啥胡同,被精心调养教习,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那些院子养起她们来比养大小姐还精心,平日里学习任务很多,而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丫鬟到婆子清一色是女人。
但对于小段来说,这都不叫事儿,只是去了个伙计拿着帖子,人家就乖乖送来,还附赠一架马车,钱的事儿提都没提,小段摸了一把银票递过去,院子来的人接了之后打了个千儿,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就这,回去之后禀告院子背后的主人说事情成了,段少爷还给了钱,那幕后主人还不怎么高兴,一个劲的嘟囔,怎么能给钱呢,怎么能给钱呢。
刘子祥瞧瞧这对女孩儿,又看看小段。
小段让他这么一看,连忙道:“哎,你可别看我啊,我以前见都没见过,这些吃行院饭的,都知道我经常来这馆子,有什么新货,就告诉小伙计,是伙计跟我说我才知道的,而且,我不喜欢这样的。”
刘子祥瞧了瞧他怀里的那位,点点头,“你喜欢熟的。”
小段反应了一会儿,拍着桌子大笑,“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