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户看了眼手足无措的裴元,继续提笔抄写经文。
“卑职、卑职……”裴元坑蒙拐骗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慌到要道心失守的时候。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用假情报骗韩千户拿朝廷的税银赌霸州叛军是不是佯攻,这和拿韩千户的人头去赌有什么分别?
尽管裴元是根据各种资料汇总出来的结论,他自己倒是信心满满,但换成韩千户的立场,她会怎么看?
偏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韩千户抄录经文时轻微发出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韩千户顿了顿,皱眉看着裴元,“磨墨。”
裴元这才赶紧擦擦额头的汗水,快步上前。
目光一扫,从一个白瓷盏中取水倒在砚台里,拿着墨条慢慢研磨起来。
看到那白瓷盏,裴元就想到了韩千户平时把玩的白瓷小杯,接着想到了程知虎当时那颤抖的样子。
韩千户侧目看着裴元慌乱的磨墨,仰头来看裴元。
裴元忙弯腰低头,想听韩千户要说什么。
韩千户的秀眉皱了皱,掩住道袍交领。
裴元本就心不在焉着,见韩千户这般,先是想到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接着就觉得很踏马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