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看完书信,又看了陈头铁一眼,说道,“磨墨。”
陈头铁连忙将纸笔在窗前铺好,将刚才取来的砚台放在一旁开始磨墨。
裴元看了下月色,觉得完全没必要再点灯火,于是在窗边就着月光,将那封信重抄了一遍。
陈头铁看着裴元的古怪举动,疑惑问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元写完,慢慢吹着信纸,嘿然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老子费那么大劲,是替谷大用忙活的吧?”
等信纸吹干,裴元在月下又读了一遍,口中啧啧道,“想不到孙克定堂堂一个进士,竟然如此寡廉鲜耻的巴结阉人,真是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一旁的陈头铁有些无语。
难道人家不是按你口述的内容写的?
好在裴元说的直白,陈头铁这会儿有点明白裴元的意思了,于是试探着问道,“大人是想留个把柄,以后要挟这个孙克定?”
裴元不以为然的纠正道,“什么要挟?以后都是兄弟。”
说着,将自己手抄的那封书信递给陈头铁,“你将书信封好,明天一早就用锦衣卫的途径,给谷公公发过去。”
又拿起孙克定手书的那一份,“至于这一份,你也帮我好好收着,这东西得等以后谷大用倒霉的时候才好用。你先去咱们上次住的地方躲上几天,暂时不要在孙克定面前露面。”
陈头铁尽心的提醒道,“大人这样做,怕是他未必肯归心,以后会留下隐患啊。”
裴元则不以为然,意味深长的说道,“真要有那一天,说不定他还要对我感恩戴德呢。”
陈头铁闻言也不多话,将案上的纸笔收了,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