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入城极其顺利,压根没遇到半分阻挠。
张飞更是乐道:“子龙你这是学坏了啊,以前的你可不会跟俺争功。”
姜维愕然。
“休得再胡言!我要去上邽寻郭使君问策。”
美名其曰是为了天水郡的繁荣昌盛而招待士民,实际上就是马遵自己在胡吃海喝。
“主少臣强,又有强敌在卧榻之侧,别说中兴汉室了,能守住就不错了。”
主簿尹赏亦是面有鄙视:“别说烽火台了,他不贪军备的钱就不错了。”
赵云大笑。
【我在天水郡杀了不少汉室余孽,这冀县必定也有不少汉室余孽记恨我,倘若我返回冀县,这群汉室余孽跟汉兵里应外合,我岂不是就得被生擒活捉?】
马遵当太守也没多久,若无大错,即便当不了陇右五郡的都督,又怎么可能轻易更换?
“希望南安等四郡的太守,不会如马遵一般废物!”郭淮心中恨恨。
唯有去上邽,郭淮才能一面遣人通知陈仓的张郃和长安的孟达,一面留在上邽筹谋应对。
“等换个太守,就是伯约凤凰展翼的时候。”
这让一向有大志的姜维,内心既是憋屈又是无奈。
“如今他又想争陇右五郡的都督,必会跟其他郡的太守起争执,我料这马遵在天水待不了多久。”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马太守虽然看重你的勇武,但你若真的有这想法,你必然遭受马太守的报复。”
尹赏见姜维面有异色,遂安慰道:“伯约,不必心烦。这马遵得罪的人可不止你我。”
回冀县?
马遵心思急转,暗暗思索:【汉兵一路推进,我竟然没得到半点而消息,就意味着沿途的郡县都投降了。】
不论姜维如何分说,上邽城的守将就是不肯开门,也不肯通传。
“大汉陛下更是称赞翊军将军‘子龙一身都是胆也’,军中更是号为‘虎威将军’”
然而姜维是郡中衣冠,最喜郑玄经学,自然不肯为将。
“我敢打赌,郭刺史的话除了那句增设都督,其余的马太守半个字都记不住!”主记梁虔不屑冷笑。
而在马遵身后。
天水太守马遵,正在接待新任的雍州刺史郭淮。
赵云不敢大意。
“听说刘备在益州称帝了。”姜维忽然开口:“你们说,刘备能复兴汉室吗?”
“竖子不足与谋!”姜维恨恨甩袖。
姜维快速地道:“明府!诸葛亮在汉中,最多有五万兵;若要来取陇右,必不会只取天水郡,入天水郡后必会分兵去取南安郡。”
“近日我与凉州刺史张既有讨论,有意在陇右五郡增设都督,负责都督陇右五郡军政。”
然而。
赵云激将道:“益德这是不敢?”
马遵被郭淮丢下,心中本就不爽,听到姜维等人的询问,语气更是难听:“你们是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刚才那斥候说,汉兵已经出现在十里外了吗?”
郭淮虽然是雍州刺史,但郭淮在陇右是没有兵的,只在上邽驻扎了一部兵马。
上官子脩道:“伯约有此胆气,我又岂能不同往。也不能辜负了主簿主记等人等信任。”
马遵见姜维语气急促,顿感脸上无光,不由冷哼:“你以为就你知道夏季水流湍急吗?顺流而下自然快,可逆流而上呢?”
想到家中老母还在冀县,姜维强忍怒斥马遵的冲动,拱手再劝:“明府若不回去,我等又如何能稳定冀县军民士气?还请明府明断!”
因为此事,尹赏没少跟马遵争吵。
姜维大惊失色:“汉兵出现在十来外,必然是冲着冀县去的!明府可速回冀县!”
姜维急道:“上邽乃渭水上游,如今又是夏季,水流湍急,快舟一日就可以抵达陈仓,三日就能抵达长安!”
马遵面色大变,呵斥道:“使君面前,你敢胡言乱语?十里外怎会有汉兵踪迹?你的意思是汉兵已经进入天水郡,沿途的县城都投降了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不是谁有兵权谁就可以改朝换代。
“再加上出秦川的褒斜等道也要派驻疑兵,我料打冀县的汉兵不会超过五千人!”
赵云有些惊讶。
太守都不在,还守什么城!
刘备欲趁着夏侯渊被斩渡汉水来攻时,亦是郭淮设计在汉水以北列阵,诱刘备半渡而击,虽然被刘备识破但也守住了北岸。
“守住天水郡,就是马太守你的功劳,切勿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啊。”
“我就不该问!”
斥候喘着粗气:“使君,十里外发现有汉兵踪迹。”
【姜维这厮,平日里也一直都念叨汉室的好,常抱有远志,只恨怀才不遇;且对我征辟他为郎中的事也耿耿于怀。】
昔日夏侯渊被斩,三军失色,时任司马的郭淮和督军杜袭收敛散卒,号令诸军推举张郃为主帅,于是军心稳定。
斥候被马遵一顿喝斥,这心中也是有怒气:“我跟随使君征战多年,从未有过谎报军情的时候,你凭什么说我在胡言乱语?”
“陇右五郡,对凉州和关中而言,就好比江河上的石桥,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想到这里,马遵喝斥道:“你懂什么?斥候探得汉兵踪迹的时候,汉兵据此就只有十里,若是回冀县,我等必会与汉兵撞上。”
当即。
然而。
天水郡。
作为天水郡管钱粮的主簿,尹赏对马遵平日里的行为是非常鄙视的,动不动就以权谋私,让尹赏走公账报销私下的花销。
“使君——”马遵刚开口,却见郭淮理都不理马遵,直接就引护卫骑兵急急策马前往上邽去了。
一路势如破竹的赵云,挥兵来到城下。
众人暗叹。
两人相视大笑,遂分道而走。
虽然没说完,但梁邱也听懂了。
“别看刘备现在有荆州和益州,可这荆州和益州的士民也不是都支持刘备。”
“马遵竖子,你以为你逃到了上邽就能保命吗?你就个贪生怕死、弃城而逃的蠢货,若是家母因此遭难,我必杀你!”姜维赤红着眼睛,在上邽城下大骂马遵。
姜维气得手都有些抖。
冀县。
“若不是丞相说天水士民皆有向汉之心,让翊军将军不可多造杀伤,翊军将军早就打破城池了!”
姜维点头,遂与上官子脩去追马遵。
马遵弃城而逃,直接打乱了郭淮的应变。
“汉兵一路畅通无阻,必定是沿途城池见汉兵势大,直接不战而降。我猜测汉兵至少有两万人,冀县只有两千兵,如何能挡得住?”
两万人?
不是姜维惊愕汉兵多,而是姜维惊愕马遵竟然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
陈凤见赵云被小觑,心中不忿,遂出声大呼:“偏僻小城,不识得大汉翊军将军,不足为奇!”
谁知马遵不仅不听,见众人都附和姜维时,反而怒骂:“你们都是群贼子,不可信任!再敢拦我,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远方一骑匆匆而来,正是郭淮派出去的斥候。
马遵喝道:“郭使君都跑去了上邽,哪来的援兵?更何况长安距离天水千里之遥,等援兵到来,冀县早就破城了,如何能守得住?”
“不要怕花钱!”
“只要等到郭使君的援兵到来,冀县便无忧了!”
至于反?
去年张进等人的叛乱才被镇压,谁又敢反?
曹丕称王后,又行征羌护军,跟护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叛胡等,皆平。
马遵虽然没有强行征辟姜维为将,但依旧表姜维为郎中。
姜维轻声道:“倘若刘备的儿子,有俊杰辅佐呢?”
平日里也时常有“以前汉怎么怎么”“要善待士民”“不能因为士民慕汉就肆意捕杀”的言论,而这言论也时常惹得马遵不喜。
梁邱心中一寒。
“倘若刘备如武帝一般忽然去世,这新兴的炎汉政权,又能维系多久呢?”
郭淮亦是久随曹操的宿将了。
在这几人中,姜维是最难接受以魏代汉的。
左右摇头:“没听过,都尉不如问问。若只是个无名之辈,都尉可死守城池,若是个.”
说好听是受马遵器重,说难听就是马遵的侍从,职责是护卫、陪从、充当顾问。
“使君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尹赏、梁绪、梁虔等人也苦劝。
梁绪见状,看了一眼前方的马遵和郭淮,压低声音问道:“伯约,你该不会是想去益州吧?”
“奇袭的兵马,多为轻兵,不会携带多余的辎重粮草;故而诸葛亮定会留下大量的兵马押运粮草缓行。”
这沿途的城池,几乎没什么驻兵,自然是能轻易劝降。
赵云遂让梁邱上前询问缘由。
得知太守马遵等人都陪着新来的雍州刺史郭淮出去巡视了,赵云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