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裨将初生牛犊不怕虎,杨秋不由喝斥:“闭嘴!传令,列阵迎敌!”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犯我郿县!”
马超说完,遂引众将退走。
郿县令被瞪了一眼,有些畏惧:“听闻诸葛亮在南郑有五万兵马,这马超恐怕只是先锋。”
听到探子称马超在的据点陆续有汉兵抵达,杨秋更是冷笑:“看来马超这是自觉拿不下郿城,要等诸葛亮主力到来了。”
杨秋深深呼了一口气,谎称道:“昔日歃血盟誓,我亦是历历在目。”
而如今。
“丞相奇袭陇右的消息瞒不了太久,孟达若是听闻陇右遭袭,生怕丞相断了关陇,定会亲自引兵去救。”
昔日曹操与马超在潼关对峙,曹操驻扎在蒲阪想要西行渡河,马超听闻后就对韩遂说“可以在渭河北岸据守,不到二十天,河东粮食用尽,曹操必然退走。”
城头。
“如此,方可称为疑兵!”
虽说设谋诳骗了杨秋,但马超也担心杨秋不按套路出牌。
杨秋本来只有部曲五千,曹丕称帝后加封了杨秋,杨秋遂在郿县又大肆招兵买马,拥众两万。
“幸好我足够机智,让马超那匹夫信以为真,这才有了足够的时间来部署城防。”
“我故意让杨秋离开,杨秋反而会以为我骄矜自大,有勇无谋。”
“杨秋,若你委实不愿降,我也不为难你,只需你引兵离去即可;若你愿再助我复仇,我必视你为袍泽兄弟。”
马超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用浪费这气力,让将士们多寻些干柴,在据点中多挖土灶,夜晚燃起篝火。”
若非韩遂自负,不纳马超良策,盟军又彼此猜忌,曹操想渭南大败马超、韩遂联军也是很难的。
攻打两日后,马超就不再攻城。
杨秋冷哼:“为何要报信?你莫非以为我守不住郿县城吗?我在郿县有两万兵马,你让我去报信,是想让孟达笑话吗?”
马超引兵攻城,见城头矢石如雨,骂骂咧咧离去。
“杨秋怕我惧我,故而不敢与我争锋,可孟达在益州的时候就不服我,如今也必不会怕我。”
故而。
城内骂据点屯将废物,出城就遇到杀神马超。
杨秋在城头大笑:“马超,你这自以为是的匹夫,以为我真的会念及跟你那点儿旧情,就叛魏降汉吗?”
用兵不察,就容易陷入死生危机、存亡困境。
毕竟马超在渭南大败后,虽然有些小胜,但却被一步步的撵出了凉州,最终不得不寄人篱下的投靠张鲁。
马超说三日,就三日。
换而言之。
郿县令语噎。
杨秋在陈内欣赏莺歌燕舞,马超则是在城外杨秋的几个据点中深挖战壕,堆放鹿角。
马超声如洪钟,又似虎豹:“自然是奉大汉天子的诏令,来取关中!”
见杨秋列阵,马超也是按住了阵型。
虽然很担心诸葛乔的安危,但诸葛亮也很清楚:诸将子弟都在军中,诸葛乔也得荣辱与共。
然而韩遂却不用马超的计策,坚持要用“半渡而击”的计谋,结果被曹操觅得机会渡河。
马超扬鞭大笑:“杨秋,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盛兵迎接,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定是尔等见到汉兵,就放弃据点逃走,该当何罪?”
“杨秋虽然受曹丕器重封了官,但他始终只是降将,又曾跟我歃血盟誓,一同起兵反曹。”
一裨将跃跃欲试:“将军,敌军已至,冲杀吧!”
常规行军,一灶可供十人造饭,五百灶就是五千人,马超这是效仿增灶之法,让杨秋的探子误以为诸葛亮的主力大军正陆续到来。
得知马超抢占的十几个据点,全都插满了汉兵的旗帜,杨秋更佩服当日的急智!
“方才不过是缓兵之计,骗骗马超那个蠢货!哼,此贼有勇无谋,我只是略施小计就将他给诳走。”
马超故作惊骇:“杨秋,你这是为何?”
杨秋见马超引兵离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若是马超方才要冲杀,杨秋都不敢保证能否逃得性命。
“将军,我等真的要降吗?”一裨将小声问道。
马超持鞭而笑:“若直接在箕谷立寨,岂不是让杨秋误以为我怕了他?”
杨秋在遭遇马超的时候,会惊惧马超的骁勇善战,可马超退走后,杨秋又开始鄙夷马超只是个无谋匹夫,几句话就被诳退了兵。
马谡若去街亭当主将,真正能指挥的兵马不会超过三千人!
甚至于,诸葛亮分给马谡的将士,都未必会真心听马谡的。
杨秋当即点了五千步骑,盛怒出城。
马超在益州沉寂多年,不少雍凉人都忘记了马超的骁勇,杨秋却是对杀神马超刻骨铭心。
杨秋瞅准机会,右手伸出,将马超的箭矢捏着手中,随后也张弓搭箭:“马超,看我神射!”
诸葛乔笑道:“阿父,我很惜命的。倒是阿父你,不要过于焦虑劳累的了,身体才是复兴汉室的本钱。”
“而这时,在郿县有兵力优势的杨秋却选择了与我僵持不战,这等怯战之举必会让孟达起疑。”
若是十年前,杨秋听闻十几个据点在不到三日的时间内被汉兵攻破,决不会轻易引兵出城。
“分你一千,押送粮草在后,我亲自去拔掉杨秋部署在郿县城外的据点!”
马超佯装羞怒,也是挥枪大呼:“弓箭手,压上去!”
诸葛亮变色,压低了声音:“你这是,要让幼常一个兵都指挥不动吗?”
马超以枪格挡了一阵,勒马掉头离开。
骄矜的杨秋,在听到据点被抢,第一反应就是感受到了羞辱,得灭敌雪耻,压根就没去深思为什么十几个据点连三日都守不住。
不能因为诸葛乔是诸葛亮的儿子,就可以去最安全的位置混军功。
没有魏延,马谡也指挥不动魏延在汉中练的两部勇卒。
“投降一事,事关重大,我需回城与众人商议。”
可以让马谡当主将,但听不听马谡这个主将的话,那就得去了街亭勘察具体地势后,再看马谡的具体表现了。
杨秋见马超发怒,更是得意:“马超,你不是自诩骁勇,被羌人号称神威天将军吗?来来来,我就站在这里,你若能将我射杀,这郿县城拱手相让!”
次日,马超又引兵攻城,依旧骂骂咧咧离去。
“马超,你不是要与我决一死战吗?你为何要跑啊!”杨秋在城头捧腹大笑,极尽嘲讽之意。
“兄长,我等只是疑兵,何不直接在箕谷立寨,而要直接去郿县?”马岱有些不解。
诸葛乔竖起手指:“若只有我和无当飞军,那就是五成;若再加上魏镇北,那就是十成!即便是孟达张郃亲至,也讨不得半点便宜!”
诸葛乔轻笑:“长兄如父嘛,阿父你公务繁忙,必然是没时间教导瞻弟的,自然就得我来教导了。”
“你我在褒斜道一路用兵,目的吸引关中诸军的注意,是为丞相奇袭陇右作掩护的。”
“我在城外的据点十几个,总共部署了五千人,就算是五千头豚犬,也能挡住十几日!”
“我也想知道,杨秋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翊军将军赵云取天水郡。
杨秋却是大笑回府。
“哪怕只有五千人,我也要打出五万人的声势来!只有这样,杨秋才不敢出郿县城池一步!”
“也罢。”诸葛亮轻叹:“伯松既有把握,我也尊重伯松的意愿。”
看到那熟悉的将旗纹路,杨秋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次浮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马字狼啸旗?是马超!”
“等马超在那日夜提防,我却在城内养精蓄锐。彼竭我盈,如何能不胜?”
没有诸葛乔,马谡指挥不动无当飞军五部任何一人。
如今候选和程银在别处苟延残喘,唯有杨秋的仕途是一路通畅。
“接着奏乐,接着舞!”
杨秋面色一冷:“劫营?你若想死,别带上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说‘绝对不会出城劫营’?”
杨秋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刚出城十里,杨秋就遇到了汹涌而来的马超军。
马超来得太快,攻势又狠,一路强攻猛打,不到三日时间就将杨秋设在郿县到褒斜道方向的十几个据点尽数拔除。
马超策马出阵,扬鞭指向杨秋,大呼:“来者莫非是金城杨秋?”
杨秋亦不示弱,大笑喝道:“马超,我也给你三日时间!你放心,这三日里我绝对不会出城劫营,你可放心打造攻城器械,我等你来攻!”
杨秋怒气冲冲:“真是废物!那你可看清汉兵是谁在统兵?”
“冲动了!”
这让杨秋对马超的心中多了鄙夷。
“只可惜世事无常,你我如今各为其主,念往日情谊,我也不愿与你拼杀!”
马岱见马超笃信泰然,遂不再劝。
“你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我必有回复!”
最终,曹操在娄圭泼水筑冰城的计策下,在南岸立稳了脚跟。
“倘若方才我击破杨秋,长安的孟达闻讯,必会亲自引兵来郿县城。”
“兄长,是否需要安排人打造攻城器械?”马岱询问。
车骑将军张飞取南安郡。
诸葛乔仰天长叹:“瞻弟啊,看来你又得晚出生几年了。”
“呵呵,来再多人又能如何?兵法有云,十则攻之,没有十倍的兵力,休想拿下郿县城。”
“更何况,这关中可不止郿县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