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朕。”秦忌微弯眼眸,勾唇看他。
权肆轻啧一声,却还是回视了他。
他垂眸,秦忌则抬眸。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地交汇,似有千言万语般的爱意,永远说不尽。
银发垂下,容貌惊艳,气质清冷,却也终究与他共同沉沦于世俗烟火。
是君臣,也是唯一的爱人。
“肆儿,待事情全部结束,朕便以江山为聘,无上荣华为礼,许你一生一世,可好?”
秦忌将他放下,蓦的单膝跪地。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帝王。
更是跪不得的。
可此时此刻,却还是为他放下了身段,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他轻轻吻过权肆的指尖,像是对待无上的珍宝,虔诚温柔。
权肆没想到他会这般举动,内心却满是欢喜。
“陛下后宫若是只有我一人,那些臣子怕是要气得晕厥过去。”他失笑。
“那又如何?朕心意已决,心匪磐石不可转。”秦忌恨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
他的国师大人也是他此后唯一的爱人。
“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留下来陪朕吧?”秦忌站起身来,轻轻抱住他。
他下颚抵在权肆的肩头,轻轻磨蹭,似小孩撒娇。
“留下来可以,不可随意乱来。”权肆警告地睨他一眼。
“那是自然。”得到肯定,秦忌越发放肆地在他颈间轻嗅。
窗外大雪落下,殿内一片温存。
榻上,两抹修长的身影相拥而眠,唇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因炽热的爱意而永不落幕。
次日。
魏远酌来到黑市那家贩卖人皮面具的店面。
拨弄开帘子,他径直朝里走去。
抬眸便瞧见江闻正在制作假面,他脚步一顿,并未出声打扰。
敏锐如江闻,待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
“你继续弄,不必在意我。”魏远酌耸了耸肩。
“远酌,”江闻轻叹一口气,“回头是岸。”
他放下手中的假人皮,今日面上倒是并未易容,露出本来的面貌。
从长相上来推断,他的父母有一方应是西域之人,五官生得很是立体。
不失俊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魏远酌语气淡淡。
他回不了头了。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几年,久到他都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了。
“今日,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魏远酌垂眸,掩去眸中的惊涛骇浪。
那日他送与权肆西洋参之后,便是后悔莫及,肠子都快悔青了。
昨夜他独自久坐,一夜未眠。
想了一夜,终是想明白了。
这才明白,原来早在一开始,他就喜欢上了权肆。
为了野心与私欲,竟还妄图利用对方,主动送上有毒的西洋参。
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只是如今他还活着,或许还能做些什么,去弥补对权肆的悔恨。
“江闻,若是往后那公子再来找你买假面,便免费赠与,不必收钱。”
魏远酌拿出一沓厚重的银票,放在了桌上,“钱本王出了,后会无期。”
落下这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