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楚楚可人的“雏儿”,正是男人最等不及要来寻欢的对象。
但,贾琏没来。
第二天,没来。
第三天,没来。
一个月都没来。
嫣红心里没了底,悄悄问赦老爷派给她的小丫头。
可这两个小丫头都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又因为生得模样一般,平时只做些有的没的粗活,连进内院伺候茶水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俩丫头就只知道琏二爷是赦老爷已经过世的正房太太生下的嫡长子,今年二十四,是个怕老婆的色鬼,尤其喜欢和府里厨子的老婆睡觉。
比如被派出伺候的厨子罗小,他老婆就被琏二爷睡过。
幸亏后来,听说是贾琏把罗小夫妻两个换成了同样从南方来的修阿清。
可嫣红悄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修阿清的妹妹晴雯,以后也要给贾琏做妾,登时嫣红就明白了。
想来贾琏一直不来找自己的原因,应该是他身边女人太多了,根本顾不上来找自己。
一连多日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让嫣红的纤腰愈发的盈盈一握,小脸也愈发地苍白可怜,谁看了都不由得心头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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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贾琏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出现在眼前,嫣红反倒有些慌了神,一时不知是该弹琴唱曲,还是该烹茶煮酒。
贾琏倒是大大方方自己进了屋,四下里瞧瞧,点头道:
“收拾得倒还干净雅致,先凑合住吧,等人来了,哪里不合适再收拾。”
嫣红还摸不准贾琏的性子,所以也不敢贸然接话,更不敢问那个要来的人是谁。
贾琏回头朝嫣红一笑:
“我这里进门是客,你那里好歹也该有杯茶来待客吧?”
琏二爷说他自己是“客”?难道是不想要自己了?
惊得嫣红出了一身冷汗,慌不迭地去沏了茶,小心翼翼地捧给贾琏:
“请二爷吃茶。”
柔声细语,仿佛是一双白软娇嫩的小手,暖风一样拂过人心里。
她以为贾琏会趁机将她拉在怀里。
结果,她失望了。
贾琏只是接了茶,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问她是哪里人,家里还有谁,都是些不相干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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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贾琏也有些失望。
阿禾是姑苏人,这个嫣红却说从小就在扬州长大。
她说她刚记事的时候,家里是打鱼的,后来四五岁就被卖给了人牙子。
和她一起的,还有七八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一年之后,就少了一个,那女孩子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之后的日子,就是女孩子们被分为三六九等,分别按等级培养各项技能。
她说牙婆要用她们卖钱,她们身上无论何处都不能有半点伤疤,所以牙婆就用特别的法子惩罚她们。
那间用于惩治女孩子的屋里,夏天的时候会用厚厚的棉帘子堵住所有门窗,放两个火盆在里头。犯了错的女孩子被闷在里头,不出半个时辰,就肯定热晕过去。为了热得要死的时候能得到一口水,女孩最后就会屈服。
到了冬天,则是让犯了错的女孩子一身单衣站在外头,一瓢一瓢的冷水往身上泼。
嫣红说得泪如雨下,贾琏听得摇头唏嘘。
可说了好大一阵子话之后,贾琏却起身要走。
嫣红大惊,楚楚可怜地问出:
“是嫣红说错话了么?是哪里惹二爷不高兴了么?”
贾琏并没有说出他自己心中关于嫣红身世的怀疑,只是安慰道:
“老爷把你给了我,你听我的就是了,我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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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花枝巷,趁着天还没黑,贾琏就去了京里最大的盐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