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何泽慧那高高耸起的肚皮上,意义未明地叹了口气:“你先回去,我现在还有点事,等忙完,我的人会再联系你。”
这话何泽慧根本不信,她扶着腰又上前一步,又叫了声欢宴。
许欢宴的手机响,他抬了抬手,制止她往下说,转身接起电话,是周雪打过来的。
“你再等我几分钟,先别着急下楼,我快到了给你电话。”
他的声音温柔,半点冷漠不见,何泽慧手心湿湿的,拽紧了衣服下摆。
许欢宴收了手机,转身又换成了一张冷漠脸。
“我的律师这两天会联系你们,这件事,他会代表我和你谈,其它的,我就没话可说了。”
何家母女一起张口,都有些懵圈。
许欢宴侧身从她们身边走过,开了车库的门,他背影修长,却冷得像一块冻硬了的铁。
“何泽慧。”他回头,眼睛盯着何泽慧,笑:“别拿孩子来威胁我,你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见好就收。”
05
医院的耳鼻喉科中心,周雪在办公室外很老实地等着,刚做完一大溜的检查,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她听着屋内的声音,许欢宴在用英语和那个大鼻子老外交流,流利得不得了。
他们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了,一来一回,讨论得很热烈。
自己还能正常说话吗?
周雪听不懂,她抬头看着对面窗户外的蓝天,感觉有些恍惚。
又过了十几分钟,许欢宴走出来,周雪马上起身看着他。
“可以做手术,但要去德国做,有些更精密的仪器这边没有,只有他那边才有。”许欢宴说,他指了指外面,周雪点头。
检查结果不是太让人绝望,果然如他们所料,有百分之八十的治愈率,能恢复大半,除了人要去一趟德国。
教授很忙,满世界乱飞,排队等他做手术的人,排到了半年后,但他愿意为周雪开绿灯。
因为许欢宴给的钱多,周雪最佳的治疗时间是半年内,如今已经过了半年,再拖,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我立即给你申请德国签证,你把要准备的资料今天之内给我,你……有没有护照?”
“有,之前办过,还没过期。”
“那就好,我马上托人去办,教授下周回德国,只待三天,我们争取预约到他最近的这次手术。”许欢宴说。
两人走到医院中庭的小花园里,他伸了伸懒腰,冲着周雪笑:“会好起来的,别灰心,慢慢来。”
周雪也笑,露出小梨涡,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不用谢,”许欢宴抬手扯了一下她的马尾辫,笑,“我也没什么事做,整天游手好闲的,你能给我找点事,也挺好的。”
他叉着腰来回旋了旋,像在做广播体操一样,周雪在后面看着,咯咯乐,他回头很无奈地笑:“你傻啊,这也笑,跟个小屁孩一样。”
他的桃花眼里溢满笑意,整个人都带着细碎的光芒,光彩夺目的好看。
06
周雪指了指外面,又摸了摸肚子:“我饿了,我请你吃兰州拉面好不好?”
许欢宴把外套甩在肩膀上:“那就走吧,还犹豫什么。”
两人往外走,周雪对要去德国,加快办签证什么的,都很容易接受,她性子柔和,一旦拐过弯,接受了要做手术后,很快就不反抗了。
中庭背后的走廊侧面,转出来何家母女。
何泽慧坐在走廊下的石头凳上,她抬头看了母亲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戾气。
“那个女人是谁?”何母问,“他的新女朋友吗?你看他们笑的耶,嘴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何泽慧脸色阴暗,她掏出纸巾来擦汗,鼻子里哼了哼。
“谁?我原来的手下,一个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还是个半哑巴的女人。”
她磨了磨后牙槽,一肚子恨意。
她没见过许欢宴这样笑,即便对她最好的时候,许欢宴也没这样对她笑过,对别人,她也没见过。
许欢宴的笑,总带着点坏,即使在最温柔的时候,也有着浑然不在意的内核。
和今天不一样,许欢宴今天的笑容,多了些让她心惊肉跳的东西。
何泽慧万万没想到,姿色中等的周雪竟然能入得了许欢宴的法眼。
她凭什么?
就凭那张说不出话的嘴?
妈的!
许欢宴如今是瞎了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收到身边?
不是说他这大半年都没有别的女人吗?
还以为是对自己还有旧情!
何泽慧捏皱了一团纸,丢进了垃圾桶。
“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她低头拨出了一个号码,“喂”了一声,扶着腰去了旁边。
“许欢宴刚才在医院,陪一个叫周雪的女人待了一个上午。”
何泽慧往旁边走,说话很小声,她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何母,母亲没跟上来,只是用眼神跟着自己。
何泽慧抿了抿嘴,脸色阴沉沉的。
“朱先生,你可是说过的,只要我把许欢宴拖住,就凭他有个私生子,朱家也不会和他联姻,可我看,人家根本不在乎朱大小姐呢。”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笑声,笑得很放肆,仿佛很愉快。
“那不是更好吗?何小姐,我的目的达到了,你也快生了,也要母凭子贵了吧?”
何泽慧暗地里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人家有了新欢,才不在乎我这个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呢,真是……”
想到周雪那张平凡的脸,她气得眼前发花。
“就那新欢,还是个哑巴呢。”
“哑巴啊?”手机那头的人显然很讶异,他愣了一会哈哈大笑,“一个哑巴而已,何小姐莫非也害怕不成?”
“何小姐啊何小姐,你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何泽慧抬起眼睛,眸子狠毒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