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拦下她手中的茶盏。
“不许,忌嘴。”
“……”
一直没有言语的张千军直接端来一盏温水地给了她。
江南念在他们好笑的眼神中无味的饮了两口。
她对着张麒麟娇嗔:“没味儿,不好喝。”
张麒麟面对她,可没那般沉默寡言,捏着她的手掌安抚她:“夫人,乖。”
呵,她何时这般听话了?
张祈山唇角一勾,一点笑越发淡漠:“真是一物降一物,真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听话的时候。”
嘴替见当事人没有想搭话的想法,自觉维护族长和夫人:“好说好说,张大佛爷没事管本家人的家事做何?”
“小月亮听大张哥的,不是很正常。她们夫妻一体,有何不可。”
张祈山皱一下眉,他的副官张日山立马义正言辞呵斥他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佛爷和大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哎呦呦,本家人吃了几年别人家的饭,这是卖主求荣了不成!大小姐,什么大小姐?”
张海楼脸色一沉,眸光现出几分冷狞:
“张家可没什么大小姐!大张哥是张家的族长,小月亮是圣女,是族长夫人。你怎么好意思坐在主位高高在上的,还有你这狗腿子还敢质疑族长夫人。
这要放在东北张家,你们还没有下跪请安的机会!
你们连张家的门都进不去,外家人都算不上。现在,在我们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你……你,现在是新中国了。不讲过去那套,不时新了。什么下跪请安,什么东北张家本家早就没了。”
说不过张海楼道理的副官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脸色难明的张祈山。
江南念按住张麒麟的手掌示意他别开口,她没什么意味的挑挑眉不语。
“张星月怎么说?你这随从说话可不好听,副官说的也没错。”
东北张家,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
江南念眸寒如冰,眉眼低压,音色里已有隐隐的怒意:“张大佛爷,好大的官威。想来我们是来错了,你不该问我。”
“可见数典忘祖你们算是学明白了,多年前若没有我的夫君的大发慈悲,你的命早就没了。”
“小美人说得可是大实话,连张家门都进不了的人都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
“他们不是我们的随从,是我的家人。嘴巴都给我放尊重点,我不介意让小美人帮你们洗洗嘴。”
张海楼嘴角不由自主勾起,被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她又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张副官?”
张麒麟不在乎,不代表她不在乎。
凭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欺负他,也要看她乐意不乐意呢!
副官:“………”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张祈山对女子随时翻脸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放下茶盏抚抚袖子依旧风度翩翩道:“我就说,这才是天不怕地不怕张星月的性子。”
作为主人家的无老狗赶紧上前打圆场:“从前你把他捂得密不透风,我们也是好奇罢了。无他意,纯属好奇而已。”
他真怕,一言不发桀骜不驯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张家人在这大好日子打起来。
没见她的夫君面对威仪渐深的佛爷依旧不露下风,张家族长肯定也是厉害人。
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劲儿。
月亮小乖乖的表情怎么还有股子委屈的味道?
解九兴致盎然地注视着她,嘴角微翘。
在座之人对待张祈山是忌惮中带出几分恭敬逢迎之意。
解九本质上就是个商人,自能礼贤下士,八面玲珑。
齐恒更不必说,他为人处世更有自己的一套,很少得罪人。
当然,除了给顾客算命之时,讲真话容易得罪人。
剩下二月红陈皮看在江南念的份上,虽然神情疏淡,也勉强算是面面俱到地应酬一番,给足了面子。
刀客静默不语,他只是抱着刀听着他们打着机锋,默默看她几眼。
她变了,在岁月沉淀之下,温柔了许多。
江南念不欲与他多言,缓缓起身只道:“礼既已送到,人也见了,我们就此告辞了。”
她回身温声细语对张麒麟道,眸光盛情,似春水脉脉。
“夫君,我们走吧!”
什么都已经改变了,她和他们早已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