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央祁也拿了一本过来翻看着。
内侍缓缓抬头看了央祁一眼,似在确定他所言非虚。
这才直起腰身,将手中的奏折拿到了眼前翻开。
“......”
其实何须翻看。
这些时日,央祁和国师之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每日这些奏折送进来,央祁有时候连翻都懒得翻开,就又让人给退了回去。
难得翻看一次,整个人气场都不对了。
分明已经是数九寒冬的日子,偏就能再冷上几分。
内侍们每天待在央祁身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如何。”
央祁将手上的奏折摊开放在一旁,又拿过一本来打开。
可也只扫了一眼就扔在了书案上。
如此几个来回,原本收拾齐整的书案再次乱了起来。
“这......”
“奴才惶恐。”
内侍合上奏折,便重重的磕了下去。
央祁盯着内侍跪下的身影,眼底一片平静。
良久,他才发话。
“你手里那本奏折就是这里的全部了。”
“不过一番说辞,来回颠倒着写了这么一摞。”
“除了浪费笔墨,没得一点儿意思。”
“可是他们还是要写。”
“不光昨天,今日,明日。”
“只要国师的事没有过去,我这书案上就不能有别的事情。”
央祁伸手从内侍手里抽过那本奏折,直接摔在了书案上。
哪怕行为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可央祁的神色仍旧不显山露水。
内侍待在央祁身边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此刻他的情绪。
而且作为这件事的其中一个知情人,他也应该为央祁说些什么。
“陛下为了这盛朝上下所做出的努力,我们这些身边人都看在眼里。”
“朝臣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国心切罢了。”
“有朝一日,等真相大白,他们自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也自会为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感到羞愧。”
“可在此之前,还请陛下宽心。”
央祁何尝不明白内侍说的这些。
当初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这些。
只是当真经历的时候,总是觉得难熬上一些。
可如今该做的都做了,丁薄行也已经在前往蓝谷的路上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纵使想要反悔,也没有回头路可以给他走了。
“唉。”
“我现在这算是什么。”
“赌桌上的赌徒吗?”
“不留后路,将宝全部压在了丁薄行身上。”
央祁摊开双手,看着书案上摊开一片的奏折,自嘲的一笑。
“会赢的。”
内侍看着眼前的地面,不知是在回答央祁,还是在坚定自我认知。
“是嘛。”
央祁看着窗外已经渐渐透出来的光亮,缓缓靠了下去。
他将整个盛朝都压在了丁薄行身上,又如何会留下暗卫这种隐患。
哪怕暗卫本就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人。
可此次蓝谷一行,本就危险重重,每多一个人知道,风险也就多了一重。
他可以赌丁薄行,却不敢赌别的人。
眼下对外还只是传出他关丁薄行禁闭的消息,就可以让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