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的眸光在触及这一幕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
而一旁的方儿,全然沉浸在对那只鸽子的观察中,丝毫没有觉察到绿柳内心细微的情感波动。
“嘿,要不我们把它捉下来,烤了吃,一定很美味!”
方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稚嫩的兴奋,已然蓄势待发,作势欲攀上老旧的屋檐,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来吧。”绿柳忽然开口,同时轻轻地推开了跃跃欲试的方儿。
这一举动让方儿错愕不已,平日里绿柳对高度有着近乎本能的畏惧,即便是家中的二楼对他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
今日,这份勇敢与决绝,莫非真是为了救下那只不起眼的小鸽子?
随着绿柳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攀爬上摇摇晃晃的木梯,双腿虽不自觉地颤抖,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轻声呼喊:“小鸽子,别怕,到我这里来。”
奇迹般地,那只显然经过训练的信鸽,在听到绿柳的呼唤后,竟真的展翅轻轻一跃,落到了绿柳颤抖却坚定的掌心之中。
“绿柳,下来时一定要小心啊。”
方儿关切地提醒,话音刚落,却不料绿柳脚下突然一滑,伴随着一声惊呼,重重摔落在地。
但在那瞬间,他迅速从鸽子身上摸出了什么,趁着方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之前,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哎呀,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方儿看着绿柳腿上那触目惊心的擦伤,心中一阵焦急,立刻提出要去寻大夫。
尽管身体疼痛难忍,绿柳却依然坚持保护着那只信鸽。
在方儿渐行渐远的背影中,绿柳的脸庞重归于宁静,她将信鸽轻轻放在一旁,随即缓缓摊开那因紧张而握得满是褶皱的纸张。
“取太子傅清逸的生辰八字,系于布偶之上,再以银针穿刺,深埋国公府后院那棵年迈的老桃树之下。”
字字如针,穿透心扉,那熟悉的笔迹,对绿柳而言,无需署名便已心知肚明——曲晔!
与此同时,曲府内,曲颂雅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目光所及,是母亲万淑媛专注的身影,正穿梭于丝线之间,似乎在编织一件什么东西,温暖的笑意自母亲的嘴角漾开。
“颂雅,你看,娘正在为你做一顶冬天戴的绒帽,这样寒风凛冽时,我的小宝贝也能暖和些。”万淑媛的话语中满是慈爱与期待。
正欲回应母亲的宠爱,曲颂雅右眼却不合时宜地跳动起来,剧烈而频繁,似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民间有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让曲颂雅心中涌起了莫名的不安。
然而,近来曲府内外,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大哥的病情好转,二哥的风波得以平息,就连平日里沉迷药理研究的三哥,也似乎找到了新的突破……
这一切的平静背后,是否真的暗藏汹涌?
万淑媛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宠溺地看着曲颂雅,缓缓说道:“颂雅,要不娘也给外公外婆织两顶温暖的绒帽?这些年忙于琐事,未能时常侍奉左右,实在是心中有愧,这也算是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