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腰挎三尺戒刀,身着一身灰褐布僧衣,面目清癯,留有白须,倒有仙家气派,“哈哈,说来也好笑,智者当时发布谷主选拔令的时候,广目这孩子还在枯荣洞面壁禅定,我强行将他逼了出来,不待他修剪一番,便让他挎刀持经北上了,丑陋仪容让马鸣师兄怪罪,真是惭愧,说来老夫也有责任的。”
圆谛笑着打圆场,“呵呵呵,好了好了马鸣,出家人不拘礼法,况且别人也是无心之失,咱们对孩子,就不必这么苛刻了。”
“师兄所言极是,马鸣也是为了武曌法脉着想,这样一处千年古脉,选中的谷主,自然越优秀越好。”
法海见状心头一喜,看样子这马鸣禅师应该是对自己弟子佛光比较偏袒一些。
原来这几人都是无心二人请来的评审团,其中五人俱是佛门耆宿,他们以华夏佛宗总协会副会长圆谛方丈为尊,西蜀大乘禅院马鸣方丈地位次之,其余三人分别是湘境宝鹿寺真空方丈,闽境来龙寺乘龙方丈,秦境无量寺藏德方丈,至于慧眼和法海,则不参与评判,只是来做个见证,如此,谁输谁赢,皆有定数,互相不得有任何怨念。
“无心尊长,你何时开始给他们下捕兽夹呢?”
圆谛向无心问到,无心看向他,“各位方丈请耐心等待一二日,待两位法师禅定至至虚至静,完全忘我之时,无心布置的法界自然会奏效。”
“那好,那我等就耐心等几日吧,哈哈,都来了,则不急于一时见胜负。”
“师兄所言极是。”
“对了,梵天,你传与我等的偈子,我五人皆已收悉,好坏暂且不论,我等只想知道,这出题之人,是……”
圆谛等人顿时看向梵天二人,梵天朗声一笑,“哈哈哈,我要是冠以我二人之名,难免遭大方之家嗤笑之,可是出题之人早已有言,不得透露有关他半个字,请圆谛大师海涵。”
圆谛顿时哼哼笑了两声,“罢了罢了,水深无波,鹰高无影,既然高人不肯露面,我们就不过多追问了,只是非常感激他能这般识大体顾大局,想出这般独特的斗法,为我等解了这棘手的问题,真是功德无量啊,阿弥陀佛。”
一听二人早已经有过比试,法海和慧眼面面相觑,心头俱都没了底,通知他们二人来的时候,梵天没有说啊,可恶的梵天!
想及此,二人俱向梵天投以幽怨的目光,梵天宽厚的面目顿时报以抱歉的讪笑。
藏德方丈手持佛珠,看向慧眼二人,不着痕迹地说道,“慧眼师弟和法海师弟真是教导有方,培育出这两个佛门龙象,不论他们谁胜出,都难掩二人的珠玉之光呢。”
看过两人文斗的诗偈和佛门故事的评审团俱都心头无语,这藏德挺会下和棋,这样就算知道胜负了,输家恐怕也不会太过难堪。
就这般,几人一言一语聊些佛门内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
看着七位老和尚从荔枝山口下了地心谷,伏云隐才收回目光,这下,他们没个几日是不会上来的,禅定之争,伏云隐亦设有三重境,就看谁的功夫高了。
伏云隐一边打着太极,一边想到:只要是个人,他的日子就会像一张张纸一样堆叠起来,那些纸里面,写满了自己落笔的故事,他设定的武斗环节,实际是为心斗,就是让无心以佛门所修行的路数,去专挑那些落笔处的弱点,那些像强力胶水黏在纸张里不见天日的弱点。
“虽然很卑鄙,但是这不得不为。一个人,若是想起自己的糗事,坏事,难以启齿事,势必心神大乱,面红耳赤,态若发狂,凡人如此,修行者尤甚,一个谷主,必要闯过这些难关,方为丈夫,呵呵,广目,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浴火重生处,涅盘成凤凰。”
这时古月向他走来,近了轻声道,“师父,隐门发布消息,王净亭,她失踪了。”
伏云隐动作一顿,耳边响起那个女人离去的话:
再见……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