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笑骂一声,用脚拍了拍黑玄的头,黑玄一眯眼睛作出害怕状,但尾巴摇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
伏云隐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随后二人竟都放出爽朗的笑声。
在辛勤的劳作中,时间很快推移到晚上,此刻二人倒是有些犯了难,因为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将伏云隐救回来当天,梅子整夜都没有休息,房间内也不能打地铺,除了没有多余的被褥之外,地上全是土质也是重要原因。
二人站在床前东想西想,伏云隐主动说他去柴火堆铺稻草睡觉,正当他要离开时,梅子却坦然问到,“云隐兄弟,你是哪门中的修行人?”
伏云隐没想到梅子这时候主动问出了这个问题,他转过身,平和地看着她应道,“佛门中人。”
梅子释然一笑,“那好,咱们俩同睡一张床,若破戒犯淫,那么是我们各自修为定力不够,怨不得佛道二脉法门,你自堕入畜生道,我自毁我清净心,你看如何?”
伏云隐心中泛起波澜,倒不是对梅子生起爱慕,而是初次接受这种互为试金石的双修之法,让他感应到了修行人的坦荡胸怀和丈夫气魄。
“好,不成功,便成仁。”
得到伏云隐坚定的回应,梅子微微颔首,表示赞许,她当着伏云隐的面首先将外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色丝质素服,素服衣裤都显得挺宽松,没有将梅子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她没盖被子,直接仰躺在床的里边合眼了,双手叠放在自己的小腹气海上。
“梅子姐,我还有晚修,可能会有点儿声音,你将就着点儿吧。”
“嗯,没事,如今我神满气足,无需过多睡眠,你尽管做你的事。”
得到梅子的肯定后,伏云隐便自顾自地坐上屋内的椅子,静坐不久,抛开一切杂念后便开始念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伏云隐念着念着,便渐渐进入禅定,开始静滤通悟,梅子刚开始还浑不在意,听到伏云隐的低吟浅诵后,耳边一股庄严的佛音缭绕,整颗心都被他带入一种虔敬的状态。
她赶紧收摄心神,心中震骇,“以我的修行功力,心境竟然被云隐一次念诵而动摇,这股精纯的佛力,想毕云隐一定得到过大机缘,行过诸多善事。”
她回顾当年未断手臂之时,也曾遇到许多同道中人,但从来没像今日一般,被别人的法门牵着走过。
“呵,看来还是小瞧天下人了,这还只是一个伏云隐,那么还有多少能人在云中隐呢?”
她想着想着,没有发觉自己已经不排斥从伏云隐身上扩散来的佛力了,那股慈悲圣力带来的平和让她熄灭了所有的思虑,缓缓进入了睡眠。
伏云隐进入禅定后,他大部分的意识沉浸到了意识海中的虚无之境,还有一部分意识向着身外辐射去,周遭百米所有的动静他都一清二楚,神通入微之深,尽显功力。
咯……
伏云隐陡然一惊,房顶青瓦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响动。
“杀我的人?”
他异常警觉,从禅定中抽身,一阵风一般到了门口,掩着门栓将木门打开,瞬间闪身到了院子内。
视黑夜如白昼的眼睛朝房顶观察,上面空空如也。
“难道我猜错了?”
伏云隐禁不住一阵疑惑,左边脸突然吹来一股怪风,他霍然转头,瞳孔地震,一道萧瑟的人影静静伫立在一颗柏树的树梢,巨大的圆月泼洒下月光,映衬着他如钢枪一般的身影,他负手而立,虽然一动不动,但伏云隐却能感受到他澎湃的气势。
“你来。”
一股轻柔却霸道的声音像一根线一般传到他耳中,伏云隐禁不住好奇,暗劲薄发,踏着地面追了过去。
伏云隐如同离弦之箭,在柏树林中穿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空旷地带,他刹住脚,那神秘人正好背负着双手像一只标枪挺立在几丈远处。
“你是佛修?”
来者口吐言辞,声音浑厚大气,不急不缓,伏云隐一时不知道对方来意,鬼使神差道,“你都看见了,还用说吗?”
神秘人听出了伏云隐言语中讥讽他当梁上君子这回事,不过他貌似浑不在意,再次出言道,“见你诚根深种,希望你恪守在屋内说过的话,不然……”
神秘人随意向一旁挥了挥衣袖,伏云隐只看到他的衣袖带起一阵微风,拂动了地面的野草。
他再次一看,眼前那人已然消失。
见这鬼魅般的神通,伏云隐头上和背部浸出冷汗,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在眼皮底下消失,这是何种境界,或是轻身之法门?
伏云隐微皱眉头,思索着那人说的话,“屋内说的话?难道他早就已经来了?他说的是我和梅子姐的对话么?”
他把今晚在屋内和梅子说过的话重新回忆了一遍,除了说共同入眠,修行定力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难道……”
伏云隐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但那答案就像逃脱的游鱼,再也抓不住它的尾巴。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看你们有什么花招。”
来者非常莫名其妙,没有丝毫目的,伏云隐干脆将他归入追杀自己的杀手行列。
他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强大的耳力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咔咔声。
“什么东西?”
嘭!嘭!嘭!
伏云隐张大了嘴,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抖,脊背发麻,神秘人刚才甩袖的方向,一排排柏树骤然从中心破裂,十几颗大腿粗的柏树瞬间成了一堆堆残枝败叶,轰然倒地,像是一瞬间被推土机推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这……这么多柴……得烧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