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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张靖,率八百勇士马不停蹄不分昼夜的连日往回赶,于昨日便抵达博望寨外围,见鞑子正团团围攻博望寨,便知此处非鞑子粮仓,乃翻山越岭擦肩而过,并吸引上次血的教训,避开鞑子斥候,连夜抄路赶往石头寨,却见押粮牛马、护送辎重的车辆络绎不绝,推断此处乃鞑子粮草重地。
于是,他在石头寨对面的山中休整直至午夜。
原本乌日吉呼准备自设一个营寨来存储此回攻打梅硐城、博望寨的粮秣辎重,但周围地势崎岖,无大片平地,再者左近梅硐城、凌霄城皆在敌方手中,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长宁军残兵在外(即李由、韩亮所部),乌日吉呼不敢大意,而恰好石头寨内有大片空地可以用来存放粮草,关键离梅硐城也不远,简直是天造地设、不要太好。
于是,石头寨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攻城大军的临时仓储之地,还省却了再起营寨。
此次乌日吉呼攻城,得到了蒙元四川行中书省与大坝军民府的支持,所以,乌日吉呼得到了大量的增援,不仅军兵杂役一万丁、战马牲畜三千余匹,还有对应的一个月粮草两万担与不可计数的箭矢、兵器、攻城辎重,可以说海量。
面对这么巨大的一些物资。
乌日吉呼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他在石头寨派驻有来自大坝军民府的三百士卒,再加阿兰酋长的四百都掌兵,亦有大几百兵丁守卫粮草,外面还有寨墙守护,平常人等,哪里近得了寨前,就算是几百毛贼,也奈何不了。
同样,埋伏在山上的张靖亦无计可施,只好继续伏兵在寨外,计划等到午夜之后,待寨中人犯困,然后突然起兵袭击,能不能成功,就看造化了。
待到半夜,突然斥候传来示警:“启禀将军,北面梅硐城方向开来一支人马,一路往南,朝石头寨而来。”
还在打盹的张靖突然警醒:“走,看看去!”
不多时,便见二三十兵马押着近百民夫打着火把踟蹰而至,为首者还自得其乐的哼着俚歌小调,他是乌日吉呼的亲信,专司押运,比起那些个要日夜攻城的军兵,自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打战,在吃喝上虽然做不到天天大鱼大肉,但做为运转粮草的辎重兵头目,又是千户府内的关系户,他上下其手为自己谋取些福利,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他们一次要运转三、五百担,每次运转都是有火耗的,所谓的火耗,除了正常的支度外,余下的都是他们这首者贪了,然后再与交接粮草的伙头军牌子头与百户再各自润一些,这一趟下来,每个人赚上三两担是最起码的。
当然,他们这是小贪,比起乌日吉呼来,就差远了,明明行中书省调配的粮草有二万四千石,但实际上,他拨到石头寨的粮草,却只有二万担。
另外的四千担,主要是几个关键人物来分,其中莫刺儿与乌日吉呼分得最多,各有一千担,所谓大官大贪,小吏小贪,然后官官相卫、订立攻守同盟,各取所得。
这种情况,自古至今,乃于后世,层出不穷,与制度、人种、民族、国家无关,都是利益驱使,差别在于严不严重,尤其是做为统治阶级中的既得利益集团,更是以权力作为抓手,可以订立各种制度明着来,也可以弄虚作假等各种手段暗着来。
头目一边赶路,一边扳着指头计算,自言自语的道:“二二得六,五六二十,嗯,两天下来,赚了七担。双河镇又新开了一家窑子,那个“一把腰”极是水灵,就是一夜要银二两,还需要努努力,争取赚个三十担,包她一旬,好生尝尝鲜!”
“大人,歇息一会罢,今日赶了三趟了。”
“歇甚么歇,都不要命了吗?”头目气了,少跑一趟就少赚二、三担,这不是抢我钱吗,他怒道:“大人日夜攻城,军中粮草、辎重损耗极大,急需增补,你们这些杂碎,还不加快速度。再敢七嘴八千舌的,我将你们调去攻城!!!”
顿时所有人都不再多嘴,运转粮草虽然辛苦,但比起攻城,却要好上太多,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不多时,已经来到石头寨外,那看守寨门的头目识得押运官,隔着老远便问将起来:“来人可是布日固德!”
押运官道:“正是!赖四郎,还没困觉啊。”
“半个时辰前我已接到传信,营中所需物什皆已准备妥当,只等哥哥交割完毕便可取去。”
“四郎,你也不请哥哥我进寨吃杯酒?”
“哥哥,你莫笑话我了,我又不是钱粮官,哪里有酒这等烧肚的好物。行了行了,等打下梅洞寨,你我哥俩几个再喝几杯,取了箭矢粮草便走罢,我还有事。”
押运官布日固德淫笑一声:“嘿嘿,莫不是有蛮娘等着汝这厮罢,快打开寨门,让哥哥我也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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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伏于石头寨左近的张靖等人,正愁是不是要强攻此寨,突然间蹦出一支鞑子的押运队,真乃天赐良机,张靖岂会放过,他随即传令抽出一百好手为前锋,尾随至寨门前的悬崖两条小径上,隐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