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押队、什长伍长的吆喝下,后面二排、三排的大部朱雀军枪兵飞速刺出手中的长枪,经过一月的残酷训练,他们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就直接扎入鞑子的眼中、咽喉、胸口、腰间、足上位置。
排在前列的两名朱雀军枪兵企图逃跑,刚一返身,就被陈再兴扎穿了咽喉,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陈再兴抹了一把脸,更将血涂满整个面庞,显得有如一尊恶煞,他一脚踏在逃军尸体上,回道扫过其余军兵:“谁敢逃,剥去一切家产,妻儿皆永世为奴!悍勇者,统领大人自有重赏!”
李芗泉对陈再兴如此管教麾下的方式皱了皱眉,但这个时候却不宜责备,只道:“众兄弟,唯有杀死眼前鞑子,我等才能活命,待到回城,本统领与兄弟们大饮三碗,不醉不休。现在,唯有杀敌,杀光这帮畜生,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稍一动摇的阵式稳定下来,枪兵们不断刺出、收回再刺出、收回手中长枪,正如训练时一般,不讲任何技巧,只是机械的拚刺,一月的残酷训练终于出现了效果。
是的,效果很明显!冲将上来的鞑子不是被长枪扎穿头颅,就是被刺穿胸膛,不一会,就有十余鞑子毙命,加上后面的神臂弓仍在不间断的放箭,一时之间,鞑子对朱雀军是啃又啃不烂,咽又咽不下,阿日斯兰拿这有如刺猬般的军阵没有半点办法。
稳住阵势的李芗泉指挥军阵一步一移,向梅硐城靠近。
但形势在片刻之间又恶化,却是乌日吉呼带着五百余鞑子从中寨赶到,准备与阿日斯兰前后夹击这股朱雀军。李芗泉看到,鞑子右寨寨门也已打开,隐约可见大队兵马正在列阵。
城墙之上,传来大宋禁军凯歌:“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天威卷地过黄河,万里羌人尽汉歌。莫堰横山水倒流,从教西去作恩波。马尾胡琴随汉车,曲声犹自怨单于。弯弓莫射云中雁,归雁如今不记书。。。。。。”
此歌雄壮有力,直穿云霄,半点不差于李芗泉带来的《精忠报国》、《汉家将士》,城外与敌鏖战的朱雀军精神大振,李芗泉喝道:“踏破鞑子重围,杀回城去,陈再兴,你率长枪都带头,我率骑兵断后!”
城外的朱雀军,在各将佐的约束之下,个个有若拼命三郎的只顾向前挺进,尤其向来凶狠的陈再兴毫不犹豫的戳穿两名逃兵,也带给了军兵一些震撼,他们此刻还能猬集一团,但不可否认的是,形势越发险恶,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统领大人,在下好生劝说勿要轻犯险地,汝不听在下所劝,只怕此回难逃一劫!”城头之上,王大郎叹息一声。不过,他不是只做观众,而是在命人架设床弩的同时,又召集剩余骑兵,他深深明白,如果城外的朱雀军被鞑子拖住、围住,那就是九死一生,一旦统领失陷,对全城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届时这城恐怕不攻自破了,所以,他也做好了殊死一争的准备。
城外,阿日斯兰见乌日吉呼率领大军来到,当即勒令骑兵不再冲击,随时做好追击“贼军”、截杀逃兵的准备,将围攻的任务交给那些新附军、寸白军吧,这也恰恰说明,何时攻何时巡,蒙古人在长年的作战中,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
乌日吉呼隐约看到朱雀军中,一名显眼的将军正在吆喝,他认识此人,不是李芗泉又是谁?!当日在梅洞寨外的山坡上,他差点被此人一箭射死,后来围攻此寨时,如果不是自己躲闪得快,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但脸庞还是结实正了一箭,右耳更从此没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乌日吉呼振臂一呼:“杀死贼军首领,赏金百两!”
不过,乌日吉呼这回学乖了,他远远的站在后面,那个叫李芗泉的“贼军”将领,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乌日吉呼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打赌,不仅如此,他带来的鞑子骑兵也被其号令暂时按兵不动。
这支鞑子步军人数至少一千出头,多是新附军、寸白军。原来在鞑子的阵营中,无论士气还是战斗力,皆是垫底的货。然而,百两黄金,那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一辈子过上殷足的生活,就是直接放在后世,也是二、三百万人民币啊,何况cpI一比,古时所获更高。众鞑子听到千户的赏格,个个如打了鸡血般来了精神,李芗泉的身影在他们的眼里,仿佛就是一坨黄金。
鞑子一方瞬间就爆出震天的吼声,李芗泉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对方亢奋的表情已经落在他的眼里。他瞅了瞅马后的雷横,对方神情沮丧,眼里只有胆怯、绝望的神色,一点勇气的迹象也无。李芗泉笑笑:“看来,今天我不该带上你,但你力气极大,这手炮非你抛出不可!”
力气大也是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