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的分工,已由都虞侯升任都头的谭如晓带着一彪人马直取水上鞑子战马处,目的在于让泸州兵精锐鞑子无马可骑--骑兵无马战力减少大半。当其赶到马厩时。黑暗中与一支步卒猝然相遇,谭如晓依稀辨出对方手臂无白巾,不待对方问话也勿需问话,即下令标枪直掷,三轮标枪之后,所部长宁精锐迅速结成方阵呐喊着推进。
这一标步卒却是泸州鞑子精锐--探马赤军,由近两月以来连遭打击的马西巴雅尔率领。夜袭伊始,夜营中大喧大起之时,起初这名百户简单的认为只是营啸,于是召集左近营帐的本部探马赤军抱团,以免遭乱军践踏,后意识到是敌军袭营,他本欲与主将合兵一处,但主将方向敌军甚多,他连攻两回皆被袭击者击退,当其正准备组织第三次冲击时,千户竟然瞬间被斩。
马西巴雅尔立即意识到事态已恶化到无力回天的地步,这时手下称马厩方向有敌军冒出,马西巴雅尔一惊:不能断了后路!马上决定率部返身夺马。
大营内,鞑子新附军已经陷入了混乱的极点,他们惊慌失措,四处乱跑,寻找着出路。有的人试图组织抵抗,有的人则只顾自己逃命,狼突豕奔,漫无目的地鼠窜。
而大宋朱雀军则展现出了高度的组织和纪律。他们以十人为一队,结成各种攻伐队列,有三角阵、锋矢阵、鱼鳞阵等,彼此配合默契,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攻击力量。他们的攻击有章有法,攻伐有度,如同精密的机器一般,不断地收割着鞑子新附军的性命。
他们的攻击如同暴风骤雨般猛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势如破竹。鞑子新附军在他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大宋朱雀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他们的攻击如同雷霆万钧,让鞑子新附军感受到了绝望。而鞑子新附军的混乱则让他们更加陷入了困境,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马西巴雅尔刚冲至马厩处,便遇上了谭如晓所部,他欲先下手为强,谁料对方更狠,二话不说只管投枪招呼,顿时射翻好几个。马西巴雅尔又想血拚,雷电闪光见,但见对方阵容齐整,攻防严密,这绝对不是乌合之众,分明就是丝毫不在己方战力之下的久战、敢战之士。
“降者免死!”
四下里传来朱雀军的喝声,越来越多的泸州兵及杂役丢却兵器,加入到投降的行列。
“大势已去矣!”形势已然糜烂得无可救药,眼看夺不回马匹,马西巴雅尔叹气,但他毫不恋战,当即收集残部,返身就往泸州方向后撤。
不过,马西巴雅尔并非前往泸州,他明白自己失却马匹,绝对跑不过拥有了战马的长宁军,想要逃回泸州是不可能的。
再者,主将战死,自己逃回去,安抚使盛怒之余,不说其余责罚,枭首示众也不无可能,何况军律中本就有此条。加之近来自己失势,那安抚使对自己颇有些不待见,因此,马西巴雅尔决定先避避风头。于是,他出庙山镇后,即刻转向,沿途又又收拢了少数残兵,共计近百人,却是往西取道而逃。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崩溃的大营,感叹道:“我马西巴雅尔征战十余年,鲜尝败绩,然遇长宁贼,数战皆败,我不如矣!”
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是落败于长宁军之手。当然,至于马西巴雅尔逃奔何处,此处按下不表。
话说汪文涛此时奔入营中,对正在收拾大营的张靖道:“张将军,请速遣人马攻取梅岭堡,有此堡在手,庙山镇周遭,皆可尽入囊中!”
张靖一愕,这四方居士胃口不小,便直言道:“一夜奔袭,士卒劳累,不宜再战!”
汪文涛据理力争:“不取梅岭堡,一旦鞑子回师,庙山镇等地无险可依,此战徒劳矣。张都头,拿下梅岭堡,一则以为庙山片方向预警,二则于乐共城、泸州府之间楔入一子,使其沟通不利,三则,一旦局势于朱雀军大利,我等可伺机取乐共城,四则,梅岭堡以内庙山镇诸村落,四面皆群山环绕,唯有一条道路通往梅岭堡、梅洞寨。现在朱雀军已经控制梅洞寨,一旦拿下梅岭堡,相当于守住了两头,域内良田高达万顷,同时,又获取民众上万,同时进行军屯,足可支撑上千军兵食粮
“将军,占了此堡之后,梅洞寨、卧虎寨、梅岭堡连成一线,朱雀军可挪移的空间也大了,进,可攻双河镇、乐共城,豹尾寨、泸州城,退可往卧虎寨,在崇山峻岭中游击鞑子,局面一时改观!而且,这几日探得梅岭堡守卫不过区区几十名老弱病残,此刻攻取是代价最小的。”
好深的谋算!张靖却嗤之以鼻:“某记得,上月汪赞画曾劝说大人当下宜潜龙勿用,如今却又造此声势,岂不是自相矛盾?”
汪文涛哈哈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也!统领大人破敌四千,实据梅洞寨,鞑子四川行中书省必大为震怒,不日将集川地之资,以攻朱雀军,此时,我等在泸州有所侧应,实是分散在川鞑子的兵势,形成一东一西格局,互为奥援。将军,此间道理,无需汪某说明罢?!
“再者,梅洞寨一战,朱雀军已然成势,这种情况之下,想要藏匿实力已是不可能。既如此,就要多积蓄实力,特别人丁、粮草,我等占据梅岭堡,庙山镇与望湘村周遭,当可安置大量民众,耕种以供朱雀军抵御鞑子的进犯。”
似乎有些道理!
这读书人就是不一般,张靖拍拍脑袋:“哎呀,若非军师警醒,张某险些错过良机!军师就在此歇息,张某亲率将兵,再下梅岭堡,然后到乐共城走上一遭,让那鞑子不敢出城!”
汪文涛又道:“张将军,未尝不可!留谭都头及军兵一百,左近村镇尚有鞑子一千,此次由吾降了余敌!”
张靖诧异:“军师一介文士,军中战事本与汝无甚干系,再者仅此一百军兵,少之又少,如何降得了那千数鞑子,不如等某拿下梅岭堡再来收拾那些杂碎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