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捡一颗,就够用上大半年,谁不要谁傻,况且,那些草贼跑得如此之快,想追也追不上啊,于是有些胆子大的趁马西巴雅尔不注意,偷偷捡起元宝揣入怀中。开始还好,只是个别少数人这么干,但是越往前,这个形势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新附军和探马赤军开始加入这场争夺财宝的行列之中,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寻找着散落在地上的金银财宝。他们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和狂热,仿佛这些财宝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
为了能多抢到一个元宝或者一匹绸缎,原本同属一军的士卒们开始相互争抢。他们一边抢夺,一边嘴里还叫嚣着“这是我先看到的”,有些人甚至不顾及往日的情谊,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同伴拳脚相加。
马西巴雅尔站在高地上,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试图维持秩序,但他的努力似乎毫无作用。士兵们早已被财富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命令。
战场上的秩序已经完全崩溃,原本整齐的队列如今变得混乱不堪。人们互相推搡、拉扯,甚至有人因为争夺财宝而受伤倒地。但没有人在乎这些,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够抢到多少财宝。
马西巴雅尔深知,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整个军队将会陷入无法挽回的混乱之中。然而,面对如此疯狂的士兵,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控制局面。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这场混乱能够尽快结束,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哈哈哈,已有九成矣!”张靖回头一笑,他略施小计,就将这支看似厉害的鞑子兵瓦解得战力全无,其眼里战意滔天,杀意沉沉,虎啸道:“众将士,随张某杀尽鞑子,终明,与我拿住那鞑子头领!”
“嗬嗬、嗬嗬!”张靖军中,暴出阵阵吼声,方才的仓皇逃窜模样一扫而光,张靖旧部,立即五个一伍十个一什的组成一个个小的战阵,一个个小阵组成严密的军阵,五十人不算多,但贵在精。
阵中传来整齐的踏步声、喊杀声,军阵过去,只见长枪贯刺、踏弓攒射。有人挥兵器劈砍,有人举盾护卫,一招一式,一张一驰,显示这些人饱经战阵,不是等闲之辈。其余新卒,则跟在老卒之后或是拉弓搭箭,或是摇旗呐喊以助军威。
这些“草贼”如何又回来了?正“热衷”于争抢财物的鞑子、新附军们,那般不堪之下哪里能组织得了像样的防御,整支军伍如一团散沙般千疮百孔。
这些“草贼”人数虽不占优势,但马西巴雅尔所部的新附军,不仅临阵经验欠佳,更兼斗志低落,哪里能敌得过这些虎贲之士,几个照面间就一个个被那些原先的“草贼”杀得丢盔弃甲,有些财帛抢得多的,眼见不妙拔腿就跑。
这一跑,就如洪水溃堤,任凭马西巴雅尔如何弹压,那些新附军再无几个应战,连带探马赤军也人心惶惶。要怪只能怪这变故太快,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适应过来,只能怪他们遇上的是张靖--后者岂会给鞑子时间好生整理,他等的不就是这个时机吗。
张靖等人也不追赶逃敌,只集中兵力对付马西巴雅尔身边的探马赤军,一举一动,皆显示这支人马不是好付与的。
“此人竟然如此了得?!”刚才还懊悔只是击溃了“草贼”的马西巴雅尔现在一声长叹,对方主将能将战局把握得恰到好处,厉害之极,反手就击中了自己的七寸。现如今,对方士气正旺、己方新附军完全溃败士气已坠,探马赤军也无战意,马西巴雅尔情知大势已去,非对方敌手,马上收拢残部向黑水冲南与伏兵会合。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劫牢那晚为何自己会被杀败,对方领兵之人非但不是山野莽夫,更应是一个智勇双全不出世的大将。
望着马西巴雅尔率二三十骑卒消失在山坡之后,心中一撼的张靖没有言语,那鞑子头领留给他深深的印象,与之交战两回,皆被其得以逃离,此人不仅力大得出奇,而且决不优柔寡断,看到事态于己不利,马上就脱身而走,足见此人不是易对付的。
“都头,我们又赢了,看,俘虏了五十来人、获战马三十二匹,粮草兵器无数!”谭如许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张靖扫了一眼官道,他的眼里却先注意到己方损失约摸十余,虽赢了此战,然,他半点欣喜也无,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苦涩,方才选择正面破开敌阵,其实乃是破釜沉舟,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被敌围困在黑水冲,万无生存之理。至于散财于路再一招回马枪,则是锦上添花之作,他倒不太在意。
张靖脸带忧色:“众兄弟,鞑子来袭,说明我等行踪已然败露,这里无法再行耽搁!我观那鞑子头领,必不甘失利,顷刻之间便可卷土而来,何况冲南尚有敌之伏兵,此地不宜久留。
李终明听令,广布斥候,速速探明前路敌情,谭如许、卢功义听令,尔等各率四十名士卒及俘兵二十,逢林穿林,遇水淌水,我自率骑兵沿官道绕梅岭堡而过,兵分三路,两两间距十里之内,前往凌霄城!”
然后,张靖内心一叹,兵力分散,更易被敌个个击破,这化整为零,算是下策,然而当下,为防被敌整个包歼,还能有所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