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居然这时候才有闲心想着,满初姑娘才十三岁!
小小年纪就入了宫廷......
“你近日好生奇怪,总盯着我姐姐。”
“我没偷窥。”
两人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满初叹气:“你可真有骨气。”
庭芜嘴蠕动了两下,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这不也是怕姜姑娘有危险吗?”
满初慢悠悠盯他:“真的?”
庭芜着急:“那还能有假?”
“一看就是假的。”
“......”
庭芜下意识就想去拉她袖子解释。
满初袖子上突然冒出一根蝎子尾巴:“手不想要了?”
庭芜五官差点吓得离家出走:“!!!”
“我就是看看!我和姜姑娘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满初翻了个白眼:“你顶多是拉船的。”
片刻沉默后,庭芜还是打心底里想说一句:“你没听二殿下说跟他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鸟,指不定带坏了姜姑娘,你说姜姑娘找他做什么?”
满初都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了。
她横眉竖目:“我姐姐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
庭芜沉默良久,忧伤叹息:“是的,我管不着。”
这头庭芜忧愁的出宫赚银子去了,纪烨宁得了算学解决方法也回了母妃宫中。
主殿暖阁里,华贵妃坐在上面,桌上刚熬好的药汤在冬日里不一会儿就凉到合适的温度。
低首处,太医院的太医正在搭脉看诊,又拿出银针刺了一些穴位好一会儿才收手道:“娘娘近日思虑重,是以夜间不得好眠,今日针灸后喝了药且少思放宽心才是。”
太医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纪烨宁进殿,连忙行礼:“老臣见过二殿下。”
纪烨宁随意摆摆手:“我母妃如何了?”
“贵妃娘娘无大碍,好生修养即可。”太医小心翼翼回道。
“下去吧。”纪烨宁挑了帘子进屋就嬉皮笑脸道:“母妃,儿臣给母妃请安。”
华贵妃喝完了药汤,这才瞧着他笑:“是从安乐殿那边儿回来的?还是去找了姜女使?”
纪烨宁在一旁坐下,走了一截口渴连着灌了好几口茶,很是惊奇:“母妃怎么知道?”
华贵妃和颜悦色道:“这些年宫里这些个皇子公主心里在谋算什么本宫心里清楚,因着你是本宫的孩子,是以不少人讨好巴结你,却未曾有人与你真心相交。安乐殿那女使教导你算学,你便有了几分亲近之意也是常事。”
“你可有想过纳了她?”华贵妃言语间不乏有试探之意:“如今纳了她,待往后时日长了有了身孕,封个侧妃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承认在这个位置,在这个吃人的宫中,她也不得不为纪烨宁的将来谋划。
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对宁儿的将来大有益处。
纪烨宁蓦然想起姜月那张清冷的脸,故作哀嚎:“母妃你就饶了儿臣吧!”
“若是照母妃这么说,儿臣觉得织造司做衣裳的宫婢好看那就是有了纳妾的心思,觉得御膳房的糕点做得好吃,也有了纳妾的心思,觉得母妃宫中的阿秋手脚麻利夸了几句,就都有了心思?”
“母妃你宫中放得下吗?”
纪烨宁一番叨叨外加死皮赖脸成功打消了华贵妃的心思,又跟着逗她开心,这才离去。
待人走后,阿秋上前低声道:“娘娘,二殿下如今也是到了选妃的年纪了,这汴京还是有不少符合的贵女。”
二殿下先前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混淆娘娘的视听,但二殿下不愿做的事娘娘也不会勉强。
华贵妃淡淡道:“是到了年纪了,既然不是钟意于安乐殿的女使,那边瞧瞧京中其他贵女。”
“是,奴婢明白了。”阿秋退了出去。
这边出了宫的纪烨宁带着人在汴京晃悠。
子安桥下舟船忙绿,更有一大船即将过桥,桥上各类摊贩夹道而设,人车熙攘。
纪烨宁就在桥上看风景。
身侧侍卫道:“殿下,属下瞧着娘娘有为您选妃的打算。”
他自然知道殿下的心思,是不愿的。
纪烨宁看着河岸上的石壁上雕刻着海马、水兽、飞云等祥瑞图案,这样的祥瑞总让人联想到自身。
他不在意道:“生在皇家,娶谁不都一样?”
他虽然不是圣上看中的皇子,可母妃是贵妃,所以选妃一事自然不会轻率,但好在没将姜姑娘卷进来,她不喜欢他。
纪烨宁清楚,若是强纳了人,不过是一生怨偶。
如今这样做朋友就很好。
偶尔能去安乐殿请教算学,能去找纪兄喝茶聊天,能一起下下棋,再和她说上几句话。
侍卫忍不住道:“殿下,您当真甘愿放手?”
“甘愿。”
侍卫顿了顿。
他看着往来的船只,看着岸边的测风仪,随意一笑。
“皇室之人,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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